也不全都是有后台有关系的人啊！金子在哪里都可以发光，有后台又如何？工作不能胜任还不是无用之才？在外面，工作不顺心或无法适应可以辞职不干，但是在部队里就不行，你不能让环境来适应你，你必须主动去适应环境，只有这样你才能工作愉快，成为一个优秀的合格战士。”政委停下来看着沉思的我。“你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做吗？”
“不知道。”待我说完后，科长又无奈地转向我，一次又一次打量眼前这个兵。他很失望我为什么不聪明一点，可我如果真的说出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该怎么做得让领导来说，毕竟这是我布的局，我不能打退堂鼓。
“既然你已明白发帖是个错误的决定，那么下一步怎么做就由你自己来决定了，该道歉或是该干什么，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政委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我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我看着眼前这位和我父亲年龄相仿、官职差不多的中年男子，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呀！他只是暗示我的下一步做法而不明说，他怕什么？我就怕遇到这种天塌了还能强颜欢笑的人，如果他大发雷霆，倒更容易对付。
“现在你已成了我们的风云人物，写了一篇短短的文章便已闹地沸沸扬扬，如果你不采取行动，对你可是极为不利啊！你是大学生，与众不同，你比你身边的人更有思想，更有谋略，更应该明智。当然，你说你身体不好有关节炎，那么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有问题，我们有病治病，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可得好好工作，这样你可满意？”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分明已成了扇一巴掌给个甜枣吃，我能做的也只有把枣吞下去了。
“好，可以。政委，那我先回去工作？”
“好好好，你先回去吧。”
“谢谢政委！”
一个人如果对另一个人撒谎，那么他一定对另一个人心存忌惮有所顾忌。可是张科长为什么骗我？有什么必要呢？仅仅为了骗我去陆勤灶上班？在部队里，上级说的话便是命令，要无条件执行，用骗下属的方法来执行，实在令人费解。虚伪，欺骗，黑暗，难道我说错了？
第一天一早，我以向科长交检讨为名义，去了机关大楼。科长再次给我洗脑，说我太极端，千言万语就要我端正心态，好好工作。我趁科长沉默不说话的时候，请示离开了办公室，一个小时过的可真快！之后我来到三楼敲响了综合办的门，我想，我有必要见见这位传奇女将——许丹芬。
“你找谁？”开门的是个一期士官，年龄不大，戴着眼睛。
“我找许主任。”我看到许丹芬在屋内接电话。
“你有什么事？”这个班长很奇怪的问。
“我想把自己的帖子删掉。”
“题目叫什么？”
“部队人心论。”
“哦，是你啊，你终于来了，没事的，我们外面说话。”随即他将我带到另外一个当间内。“没事的，别有太大压力，许主任也正在因为你这件事和政委通电话。现在人人都知道你的这篇文章，你只是说出了每个人心中不敢说的话，你没有错，错在领导现在不肯接受你所说的事实。部队就是这样，我们无法改变，你在这里坐一下，等主任打完电话我们过去。”说完他就出去了。
我很欣慰有人赞同我所说的事实，起码让我觉得自己不是被孤立的。
“来吧，许主任找你。”那个班长推开门叫我，我又重新回到许丹芬的办公室。
“许主任好！”眼前这位女军官我并非第一次见，她长的有点像我入伍前公司里的一位女经理。今天是我第二次见她，她长的蛮漂亮，很标志；挺拔的身板穿着军装让任何男人都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
“好，你叫什么？”她的普通话并不是很标准，语气很温柔。
“任毅。”
“我等你多时了，你才来啊。你就是《部队人心论》的作者？”她笑了，似乎想见到的是个帅哥，而我让她失望了。
“是。”我不得不说，我无法一直注视她的眼睛，总觉得不合适，不礼貌，不绅士……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会想这些？
“你坐下，别推辞。坐！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坐。”她见我要开口拒绝，立刻下了命令，但马上又笑了，瞬间拉近了我和她的距离。
“谢谢主任。”
“我猜，你不是来删帖的，对吗？”
“不，我是来删帖的。”我几乎猜到了她的意思。
“删帖完全你自己可以动手，没必要来找我的。我猜你是想和我聊几句，因为回帖的人中，只有我给你发的最多。那么，谁让你来删帖的？”对于她的回答，我很意外，也很尴尬，因为她说对了。
“政委暗示过让我删帖，我们科长也说过。”
“那么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也想删……”没等到我话说完，她便打断了。
“你为什么要删掉它？”徐丹芬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出了我准备好的台词。“一来让别的新兵看到后，也会诱导他们和我有一样极端的想法，因此对部队失望；二来会影响单位名誉和领导清白。”
“我不那么认为，我认为它会成为广大新兵一个更好更贴切的励志题材，在你发帖后，我发现总共跟了三十几个帖，都是鼓励你的话，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删；再者，把他放在网上，会让领导们互相监督，改正一些你所说的问题；而更重要的是，你不想删，对吗？”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期待着我口中要说出的答案。我看看旁边的那个班长，又看看她，我明白了她的立场，我已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行，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们政委刚打电话要我删帖，说是你言辞过激。我反问他如果你写的都是虚构，过激就过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越要你删，就越是心虚。你所说部队黑暗，现实，，的确如此。我现在生活在这个虚伪的地方我自己都觉得累，但有一点你说的不全对，后台兵？我和这个小班长都没有后台。”
“我所说的后台兵，都是我们这几批新兵，当地不找关系不送礼，连名都没的报；而且你看看我们这批兵，全都是小混混，考学失败的，没有工作的，还有社会最低层的人，有几个为了成为一名军人来的？根本没有，和你们这代人不一样的。”
“可是随着社会的变化，部队也很现实，我没有后台不也一样混的开？”
你是女人，谁能不给你面子，更何况你是特种兵，谁敢小看你？我当时就想顶她，可是她却站在我的角度维护我，我便沉默了，这就是女人的优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拿起电话。“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喂？”我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但听后面的内容，却是和我有关的。“你太小看我们政工网了，比他言辞更过激的都有，这对我们网站并没有什么不利影响，我们还真不怕言辞过激。”
“……”
“如果要删帖的话他自己就可以动手，不用我删，你们一定要逼他删帖吗？”
“……”
“呵呵，我不认为他是自愿的，他目前的情绪很不稳定，和冲动发帖有什么两样？”
“……”
“哼，我怎么知道？他现在就坐在我对面，我当然比你清楚。”她挂掉电话，沉默了，望着窗外发呆。
“哎……”在三人沉默的同时，我深深谈了一口气。我并不知道事情已经变得很复杂，这好象超出了我所预料的范围。
“不用叹气，你的心情和处境我们都理解。现在眼下的问题是，因为你这篇文章，机关上下已经凝成了两股势力，而你，现在要选择站在哪一方。”一直在沉默的那个班长打破了僵局。
“可是无论你站在哪一方，似乎都不合适，而且都会对你不利。在事情发生之前我听说了你会写作，当时就想把你调过来，可是我们还没行动，你就已经先发制人发帖了，现在你就犹如一颗定时炸弹，各单位都想要你，但又没人敢做其他单位的公敌。如果在这时候调你，那么袒护的意图将会很明显。”许丹芬说完又一次望向窗外。
“笃、笃、笃，报告！”敲门声伴随着一声报告，再次打破沉默的僵局。
“请进！”许丹芬的声音恢复了干练。
“许主任好，我……”进来的是我们谌科长的张助理。
“你是要把他带走吗？”许丹芬用冷漠的语气问眼前的张助理，好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恩，是的。”助理不自然的搓搓手。、“那么……”许丹芬转向我征求着我的意见，我不方便说话，只好用很轻微的动作摇了摇头，许丹芬转向助理，歪着脑袋问：“你确定要带走他吗？”
“是啊，我们科长说有事找他，我真得带下去。”助理又搓搓手，表情很不自然，他在撒谎。
许丹芬似乎也看出来他在撒谎，但又没有证实，想了一下转向我说：“好吧，你先跟他去吧。”
我无奈地伴随助理跨出了政治部综合办的门，这一跨，似乎已成定局。
“她又不是我们部我们科的人，你找她干嘛？她可不好惹。”助理边下楼边问我。
“我想把自己的帖子删掉，所以去找她。”
“谁让你删的？”
“政委、科长。”
“哦，这件事我还不了解，现在我们去政治处找秦主任。”
“秦主任？许丹芬的上司吗？”
“不不不，许丹芬是政治部的人，和政治处是两个部门，政治处属于我们岸勤部。总共有四大部门：司令部，政治部，岸勤部，额，到了。报告！”
《在人间》第七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