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纪念便伸过手去,夺过贺连城手里的鼠标——)
却是那只大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腕,站起身,用高大身躯把电脑显示屏挡了个密不透风。
眉心一拧,眸光一凛,低吼道:“纪念!丫”
也就是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看到她脸上的笑一点点散尽,清澈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长睫慵懒地眨着,眸光似是与他隔了一整个时空,无声地探寻他心里最深处的东西媲。
这样的她让他微慎。攥着她腕子的大手缓缓松开,最后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无力地落在他腿侧。
时间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
她唇角笑纹冰冷地叠起,满目凄然苦楚,而后转身,默然离开。他僵在原地,没追出去,也不说挽留。许久,当他目光扫到那双放在角落里小巧而样式简单的平底鞋还有稳稳放在鞋子旁的折叠饭盒时,才惊觉,她来,是……
心里最柔软的那一角一度紧缩。
失了焦的眼前闪过画面——
是她悄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探出一颗小脑袋来,看到坐在电脑前的自己,狡黠一笑。径自脱下了鞋子拿在手里,赤着一双小巧的脚丫踩在大理石质地的地板上,向他步步靠近。
便就是这画面越是一遍遍重复,那来自心口的钝痛就越清晰而持久。
这感觉,简直糟糕透了,逼得他想要发疯。
忍无可忍之际,他追了出去,整个城市灯明如昼,却照不到她藏匿的角落。他一遍一遍打她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该死的!
她光着脚,这么一会儿时间也肯定走不了太远的,贺连城这样想着,便开始一条街一条街的疯狂地找她。
终于,在他跑到第三条街的时候,终于停了脚步。
那个小人儿就站在十字路口,呆呆地望着街灯落下的影子,出了神。今晚的这条街,似乎特别热闹。这个时间,依旧人来往如潮,她站在人群之外,她小小的身影显得异常单薄苍凉。彼时,他不断拨给她的电话还没有挂断。
“小姐,你的电话响了!”走过的路人好心提醒道。
纪念一愣,将自己强行从思绪里拉回,看着手机上不断闪过的贺连城的名字,凄凉一笑,也没有接下那个电话。路人悻悻离去,临行前不忘了瞥一眼纪念踩在地面上的脚。
看到她,他的心狂跳不已。
隔着十米的距离,对着她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纪念!”
整个十字路口,所有的喧嚣都停了下来,街道楼宇之间久久涤荡着他的声音。
街灯下,她暗色调的影子轻轻一晃。
与此同时,十字路口的红灯变作路灯,她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光着的脚丫踩上白色的斑马线。
“纪念,你给我站住!”
他再次喊住她,而这一次,她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行人同她擦身而过。他等也不等地跑了过来,将她拉回到行人路上,脱下自己身上的西服搭在了她身上。她踩在石子路上的脚似是冷了好久了,泛着淡淡的青色。他心尖一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抓过她纤细的脚踝,用袖口细细擦过她脚上的土和灰。触到她皮肤的时候,传到指尖上的是一阵冰凉,他双手捧着朝掌心呵了口气,轻轻搓揉过她的脚。
“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白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再怎么和我赌气,出门也要记得穿鞋子……”
那是熟悉贺连城的特有的甘醇的声音。
纪念垂下头,俯视着蹲在自己脚边的人,忽感鼻尖一酸,冷漠地从他手里抽开脚,便丢下他顺着这条路大步走开。还没走出多远,却是他几步追了上去,大手一拦,便将她整个横抱起来。
“贺连城,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啊!”嘶吼之际,她声音里已带了哭腔。双脚悬空,缩在他怀里的感觉并不好受,纪念拼了命挣扎,也没能敌过那一双死死扣在自己腰间的大手。
这一对小夫妻的小打小闹,引得过往的行人无不驻足观看。
贺连城眼带笑意,束缚她的力道没松一分:“我不是管你,我是在管我的女儿……你不爱惜自己,我再怎么管也没用倒不是?反倒是你自己使小性子,要是着凉了,让我的宝贝女儿也跟着遭殃,我才心疼呢!所以,你,我必须得管!”
他的话,让她哭得更凶。
粉拳不明力道地砸上他肩头:“贺连城,你混蛋!我什么时候说要生孩子给你了?还女儿,你想得美!我我我……我明天一早就去医院拿掉她……”
他笑意更浓,忙辩驳道:“哎哎哎,那天是谁说要一个女儿?还说是一早就给女儿取了名字来着,叫什么来着?圈圈……是不是啊?”
“贺连城……”
他说得她双眸含泪,气得两颊泛红,恨不能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口。
她生气的模样直惹人怜,不由地,他在她发顶落下轻柔一吻:“再生气也不能说不要孩子这种狠话!好啦,还生气呢?你看这路上的人,都在看我们呢!”
纪念一下子不哭不闹了,清澈的眸子一扫周围人的目光,不禁将羞红的脸埋进他颈窝。而贺连城一面轻松地抱着她,在行人中穿梭而过,一面路人和声解释着:“怀孕的女人都爱闹小脾气,别见怪,别见怪啊!”
该死的贺连城,居然说她是怀孕的女人爱耍脾气,明明就是他在欺负她,好不好?想到这里,纪念狠狠一拳砸在他胸口。
听到他的一声闷哼,她心里有过一瞬报复过后小小的快感,可是一瞬过后,她便后悔了,想问他那一下疼不疼,到了嘴边却换成了蛮横不讲道理的一句:“疼也是你自找的,活该!”
他低低地笑,微凉的唇瓣随之贴上她小巧的耳贝。
轻柔的,痒痒的,暧昧得吹红了她耳侧的大片雪肤。
“如果还生气的话,等下回去,让你打个够!”
……
因为那些文件还有纪念的东西都留在办公室里,贺连城抱着纪念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回了办公室。他将她放到沙发上,取来了卫生间里的毛巾,用温热水泡过之后拧干,再细心为她擦过那一双踩得极脏的小脚丫,一面拿用过的毛巾给她看上面大片的污迹,调笑道:“看,有多脏!”
她缩坐在沙发上,不答不笑,无声地驳斥他的“恶行”。
贺连城有些吃瘪,一笑,看到放在房间角落里的折叠方盒,便取了过来。装这方盒的口袋里,除了饭盒之外,还有一个保温瓶。他打开一看,里面装得正是纪念很拿手的而自己也很爱喝的西湖牛肉羹。他心间一暖,她竟然连汤都准备了。再把折叠方盒层层打开,熟悉的香味随着传来。她
094 爱,是一场义无反顾的浩劫8(5000+)[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