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巨大的悲伤袭上心头,是啊,变了。以前她还有所寄托,现在她却不知何去何从。
以前她会站在莫宅前,面朝西方,她总想,在那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国度,她的他会干些什么呢。他是不是意气风发地坐在钢琴前,将八十八个琴键玩转指尖,又是否会痞痞地笑着,一个人独处时和小雨儿对着干,像个孩子一样。
可现在呢,她来到了这个国度,他却消失了,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跟着她最爱的大海一块儿走了,连目的地也没告知。现在,她又该面向何方,在哪里等他,又或是去何处找他呢?
天堂上似乎每天都会鸣奏轻缓舒畅的乐调,那是纯净快乐的地方。或许会有无数个身着白衣的孩童,男女相伴,依偎在怀间亲昵。可她知道,即使海天一线,可海就是海,依旧连不上天际。他是她的海,他怎么会跑天上去呢。海只能往下流走,可他从来都是向善,自然不会落进黑暗的地狱。她想,那么,他一定还在人间!
她每天都这么想,即使有人会告诉她让她清醒。
“带我去那个港口。”她顿了一下,开口。
他一定在那里等她!对,他就在那里!
“现在!?不行!”德里克立马否决,且不说她的身体,就是时间,也不对。
“换做你是我,而对象是如冰,你又会如何选择?”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德里克顿时接不上话,是啊,怎么不一样?他尴尬地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别如冰如冰的叫,你应该叫她妈妈。”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倔强地抬着头不吭声,她不肯叫他爸爸,也不肯唤如冰母亲。
父亲总是心疼孩子,不管出于何种时刻。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德里克还是败下阵来,“好,但要让医护人员陪同,只能待一会儿。”
他就搞不懂,为什么他的两个女儿,都对莫言情有独钟。
说完,他便出去了,估计是传唤医生去了。
雨悸软软地躺在床上,想到能马上能靠近他,伤口上的疼痛,无人时的寂寞,隔世般的恍惚,这几日的种种,顿时化作粒粒委屈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多想有人抱抱她,抱抱她默默哭泣到抽痛的心灵。
夜晚的海边,藏着变幻莫测的暗礁。萨洲亚海,海浪咆哮风呼啸,带着嘶哑的沧桑。
雨悸全身穿着严实地坐在轮椅上,轮椅离岸边有十米远。而身后的十米,整齐地站了一排黑衣人。德里克亦站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他知道,他该给她空间。
海浪扑腾在石礁上,一阵一阵,却成了寂静无边的夜里唯一一道声音。
冷风阵阵,连黑衣人也冻得忍不住打颤。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上,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德里克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想起那些自己孤寂的时光,不觉有些心疼。
人之恸,莫过于最爱之人消失世间。
他缓缓走上前,给她加了件毯子。“回去吧,小心冻着。”
雨悸没有回答他,似乎已经失神在这神秘的夜色中。
“雨儿,该回去了。”他轻轻唤着她。
他不敢吓着她,这是出事的地方,是唤起她伤心事的地方,他若是一不小心刺激到她,他难保自己的女儿跳海去。
雨悸回过头,有些木讷地看着德里克,似乎还没回过神。
可只是这一转头,让德里克清楚地看见了她眼里的脆弱。
他们的丑丑,是这样的害怕!
他转过轮椅,想推她走,可她却伸手抓住了两只轮子,几乎是恳求地说道,“让我再呆一会儿,好吗?”
德里克的心都快要碎了,她用那样的口气,哀求的,无助的,留恋的,她抛弃了自己的保护壳,任风雨狂劲地打在脸上心坎里。
他再明白不过这样的心情了,他切身体会过,也痛彻心扉过,他了解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们的丑丑,是这样的害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