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证明。奈何‘死猪不怕开水烫,珍莉豁出去了,她已作好睁眼说瞎话的准备。
很快,德从头痛中回神,他扬起单边眼眉,仔细地对珍莉作了一翻‘扫描,眼内还充斥着无限的疑惑。
先发制人,这是珍莉的心虚表现,她强装镇静地大喊:“别~这样看我!我男票儿来的短信,为毛要给你看?这是我的私隐,好么!”语毕,她便大模斯样地把手机搁兜里。
不曾想,德张嘴就问,说:“男票儿是什么?跟车票有关吗?”
听罢,珍莉差点儿没笑喷,焦虑和紧张随即消散,她边笑边回应:“男票儿就是中国人说的男朋友!”
德马上点点头,眼内闪现出求知欲得到解答的满足。然而,几秒后,他却再次发问:“你男友是个怎样的人?”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珍莉,而是投向车外。
‘呵呵了!我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从来不曾有过男朋友,我哪儿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呢?珍莉苦涩地哼笑了两声,愣了半朽也说不出一个字。
或许德只是随意问问,见珍莉不太愿意浅谈这个话题,他索性幽幽地自问自答说:“反正跟我无关。”
乍一听,珍莉似乎闻到了零星的醋意,不过,理性使然,她不能自作多情。爱情嘛,从来都是细水长流式的能够终老,一见终情的往往没什么好结果,何况她长得又胖又懦弱。
俩人对话过后,车内的气氛又卡壳了。明明是咫尺的距离,俩人却非要落得天涯的感觉。
望向窗外,珍莉盯着不远处的红霾,但精神却高度不集中。她很清楚,德其实对自己抱着百般的猜忌,碍于礼貌才没有打破砂盆问到底。她必须想点法子,一来修补彼此间的信任流失,二来得完美的掩盖外星人和赌局之事的蛛丝马迹,否则,她跟德不可能继续往北前行,极有可能在半路分道扬镳。
趁着珍莉与德俩人各有所想的片刻,车外的红霾越聚越多,街道周遭的绿化带以及林荫道均无一幸免,一片连一片地接受‘地狱之火红霾的洗礼,发出‘噼里啪啦的挣扎和呐喊。
没有看见车外的骚动,珍莉将视线从车窗移开,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喃喃道:“他,他跟别人跑了。”顿了顿,她欲言又止,其实,她只是想看看德的反应,求证一下自己吹牛的能力。
出乎意料,德看了过来,似乎想尝试当一名吃瓜群众。
见状,珍莉就继续说:“短信,短信是他发来救求的。他让我去救他和那个女生。”她下意识地把目光缓缓转向自己的大腿,并努力压制心跳的频率。因为,曾经有人说过:‘要看一个人有没有撒谎,第一看眼睛,第二听心跳。语毕,她顺势挤了挤嘴唇,装出一脸既心痛又无奈的模样,心想:‘要是这个弥天大谎能过关,等赌局赢了后,我要不投身演艺事业试试?
瞬间,德的脸上闪过一丝感同身受的不安。他看着珍莉,久久无语,貌似大脑的深处正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对抗,一场关于曾经与当下的纠结之战。
见德迟迟没有回应,珍莉急了,毕竟只有对方开口说话,她才能判断自己说的是否合理。正欲自圆其说,她却听到对方冷冷地问了句‘你,会去救吗?面对提问,她纠结了,毕竟救与不救都极有可能毁掉自己的人设,暴露谎话。
“我,我,我……”说了三个‘我字,珍莉的嘴巴第一次瘫痪了,想必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支吾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下文。
忽然,德提起右手,放在珍莉的头顶,并顺势轻轻抚摸对方的刘海,同时,他还淡然道:“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反正都是成年人,他自己作的选择,他自行承担后果。”
听到这句话,珍莉的内心是崩溃的,她觉得自己骗取了一个善良男生的体贴,实在愧疚。可是,为了曾经的承诺,为了难得的信任,她只能如此了。
无聊的对话终于结束,珍莉与德同时发现了车外的变化,可是,他俩根本就不是那些红霾的对手,因此,走为上计才是此时唯一的出路。
德的思维比珍莉的更为成熟,他率先仔细查看导航仪上的地图,很快,他就指着屏幕上的一处小点儿说:“地下停车场。”真的,如果现在是拍戏的话,珍莉敢拍着胸脯打保票,德的这段言行和举动绝对是男人的噩梦,女人的美梦。这个男人实在太帅了!
重启卡宴,珍莉以50公里每小时作着匀速前进运动,宛如漏气的单车那样慢速。没辙,路上的视野很是模糊,她担心路上会有障碍,万一车子被撞了,或是抛锚了,那就真的要徒步了,可想而知,那些红霾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所以啊,开慢点也是保命的策略,花点时间也是可以理解的。
费了好些时间,珍莉俩人终是安全抵达了导航所示的地下停车场入口。
这个停车场限高25米,加之门洞黑漆一片,给人一种密闭空间的窒息感。然而,本应有的栅栏竟没了踪影,附近更是找不到关联的碎片,看上去这里就像是一个陷阱。
感觉有诈,珍莉刹住了车。通过远光灯的照射,她看见,入口之后是一条倾斜度至少为70度的陡峭车道,那下坡的落感可与过山车相媲美。同时,在入口处的承力柱上,她还看到一张车场平面图,得知此场共有三层。那么问题来了:是否越往深处走,安全就越有保障呢?
“我们就停在负二层,那里既可上,也可下,视情况而选择逃路。”德及时给予了珍莉明确的指引。实则,他一直都在关注对方的所视所想。
于是,珍莉果断将车子驶入车场,她相信德的判断不会错。
然而,下坡的车道相当诡异,不仅弯道又多又急,而且道距异常狭窄。这样的状况,迫使珍莉开出了世纪性的蜗牛车速,她连自动挡都不敢用,每每拐弯之时都是手动刹车,交替性轻踩油刹两键,别提多费神费时了。
不晓得拐了多少道弯,待车子转入负二层的弯道时,珍莉看见前方车道竟被几辆车堵住了。刹车后,她向前仔细张望,心想:‘这些司机可真够有良心的,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竟拉住了手刹,不然车子早就从倾斜的坡道上冲入深处,引发爆炸或火患了。咝…那现在我该咋办呢?她不免挠头锁眉,并对德说:“前面没路了,要不往后倒?”
忽地,德在摆出了一个‘别做声的动作,而且,他还顺势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了珍莉的双唇上,示意对方别吭声。紧接着,他又迅速把车子熄掉火。
霎时间,四周掉入了黝黑的深潭,若不是德的手指带着温暖,珍莉恐怕早已惊出尖呼,以为自己再次掉入黑暗的密闭空间。
为免在德面前暴露自己怕黑怕密闭的弱点,她使劲调节呼吸,只是,无论她如何努力,终是敌不过温柔香的‘攻击。
猛然间,德将珍莉搂入怀,用胸膛抵住对方的右肩,自然而然,他的脸与珍莉的脸缩成了一指之隔。那姿势真是无限暧昧,让人遐想联翩。
珍莉完全石化了,身体僵得任人摆布。若不是能感受到德那温热又急促的呼吸,她或会一直以为自己在做着黄梁美梦。
好不容易稳住出跳的心率,她竟听到车外传来了一连串意想不到的怪响:
最初是一记果断的开车门响声,接着是一阵鞋子触地的啪嗒声响,最后是脚步的停顿,而且,那脚步停顿的最终方位就在卡宴的驾驶位车门前。
别说珍莉,换作别人,听到这样诡异的响声,都会全身颤慄,毛孔悉数扩张。硬要脑补场面的话,那就跟有只厉鬼此刻正站在你家门前一样。
遇到这等怪异的事情,男人也是有害怕的时候,德亦然。在感受珍莉心脏狂跳的同时,他也在体验自己的失心疯。即便这样,他也还是尽自己的勇气,将珍莉紧紧搂在怀中,作势保护到底。
奇怪的是,良久,那停顿的脚步声俨然彻底消失一样,没了动静。这让珍莉来了兴致,她轻轻挣脱德的抱拥,缓缓靠向车门,打算附耳倾听,一探虚实。
德很是紧张,他一把扣住珍莉的左肩,并顺势将对方搂回怀内,压根不给珍莉自由的机会。然后,他凑近珍莉的耳垂,低语道:“倒车,快!”语毕,他迅速锁死各扇车门,并熟练地启动车子。
带着软趴趴的耳根,珍莉给予了及时的配合,一边打方向,另一边则紧踏油门。
在短短2秒内,笨重的卡宴被迅速倒后。鉴于非常时刻,不能打开车灯,所以,倒车这事儿基本靠感觉,对于珍莉这样的新手更甚,那是一路‘撞出的重围,挂彩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直到后视镜内映出满街荼蘼,珍莉才敢用力喘气。在那个黑暗而陡峭的逃亡路上,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借着卡宴的躯壳,一路狂飙,终于逃出了困境。
可怕的是,在驱车冲上大路那一刻,她与德一同看到,一个类人型的红霾物体正站在车场入口,举动郁闷地望着卡宴离开。
毋庸置疑,停车场内,那连串的怪响通通来自这个‘霾人,而且,这家伙还一路紧跟,估计是想伺机攻击。
为此,珍莉与德俩人皆是后背泛寒,俩人额前全是冷汗。
憋着一股后怕的劲儿,珍莉驱车狂奔了好几公里。她要彻底甩开那个‘霾人,这一切都太可怕了,她不敢想象,倘若没有德的理智和机智,她肯定被烧成灰烬。越是恐惧结果,她越是呼吸不畅,情绪波动。
看到珍莉不太对劲,德伸手轻抚对方的后背,并轻声问:“你,还好吧?”
“不好呜呜刚,刚才,谢谢您。如果如果不是您,我想我必死无疑。”珍莉一下没忍住,哭了出来。那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接一滴地跃出眼眶,捶打衣衫。实则,这一是种对于自己无能的愧疚。
德没有说话,仅以温柔的目光望住珍莉,似在为对方暗暗打气。
车内,气氛又一次恢复了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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