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龙飞凤舞左手铁画银钩,风格迥异却都透出大家豪迈,不错不错,赏!”承光帝的声音依旧气虚无力,但是也能听出几分欣喜。
“谢父皇赏!”姑苏卿瑟素来高傲,没说什么客套的话就接了赏赐。回席的时候若有若无地瞥了曲意一眼,见她正仔细端详自己的书法,唇角也略略上翘了起来。
“皊儿可准备了些什么,让父皇高兴高兴?”有时候曲意真不懂承光帝,明知道姑苏卿皊是个“傻子”,他说什么还都锲而不舍地带上他,哪怕他回答的让人啼笑皆非。
“有准备!”姑苏卿皊答出的话虽响亮,却答非所问。四周的贵胄们已经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还是曲意款款起身行礼,“儿媳不才,愿歌唱一曲为父皇助兴。”
“朕好久都没听过好曲子了,曲意甚合朕意。”承光帝对曲意很是慈爱,看着她时苍老的眉眼都流露着和蔼。他兴致盎然地点头,“不必劳累了,就坐在原席上唱。”
“是。”曲意落座,刚想回头去看那侍卫,却见月琴出现在姑苏卿皊的怀里。她蹙眉不解,刚要发问,他修长骨干的手指已经拨弹出了音律。
这是……曲意怔怔看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其余宗室成员的表情也不比曲意好上哪去,以痴傻著称的轩清王爷竟然能弹奏乐器?还是这个从没见过的乐器?承光帝乍一见月琴时,那双处变不惊的瞳孔倏地紧眯,而后又恢复淡定和从容。只是曲调响起,他的目光也蒙上了一层掺杂了眷恋,痴缠,怀念,疑惑等感受的复杂迷雾。
这曲子是化仙啊,那个穿着藏蓝衣袍在拜月山上祈祷的女子挚爱的歌。
前奏完毕,曲意与姑苏卿皊眸光交汇,他眼中澄澈得仿若南瑶苍碧色的天空,她忽然就沉寂下来,收回心神随着曲调低唱,“张开眼,穿过梦的苍穹,你的眼眸,写满寂寞的思念,这一刻,挣脱旧的枷锁,让情丝化茧成仙。”
“刀与剑,都遗忘。情和缘,铭记心间我幻化成仙,将情丝作茧。抛下这一身凡人骨肉是前世的一眼,让今生眷恋。御剑在天地间,我情愿。”
“张开眼,穿过梦的苍穹,你的眼眸,写满寂寞的思念,这一刻,挣脱旧的枷锁,让情丝化茧成仙。”
“我举剑,断尘缘;问归路,在天之巅。”
是谁,抛去了圣女的白衫,将藏蓝色穿得比天空还要明透?是谁,在神殿之上举臂祈祷,众生都忘记了她的妖冶,只拜服于她的圣洁?是谁,在两军对峙时在城墙上弹琴高歌,那一次不再触摸神的步履,只是用纤白如玉的手抚平洵安南瑶的遍地疮痍。
“我幻化成仙,将情丝作茧,抛下这一身凡人骨肉。是前世的一眼,让今生眷恋,御剑在天地间,我情愿。”
“我幻化成仙,将情丝作茧,抛下这一身凡人骨肉。是留恋,是奢念,寻不见你的容颜。只留下这场痛化尘烟。”
“只留下这场痛化尘烟。”
舒漓,她是真的断情绝爱成仙而去,还是她选择成仙的道路,就是为了爱人不再嗜血的救赎?
她原本是凌于众生的圣女,她的苏醒,究竟了因为谁?
最后一个曲调随着姑苏卿皊的指尖滑落,夜空如醉,曲意缓缓拨开缠绕在衣带上的乱发。母亲,你投入红尘滚滚,战火纷飞,真的是想拯救苍生还是圆狠狠爱一场的夙愿?
愿迷乱了爱恨纠缠,让心中痴恋永不相负。其实那一场战火,就是因你而起的……
承光帝久久坐在御座上,刹那间容颜已老。良久才哑声问,“皊儿,你如何会的?”
姑苏卿皊又恢复了懵懂的样子,清脆着回道,“父皇,是王妃教儿臣的!”
曲意略怔,默然地应下承光帝询问的眼神。
“原来是曲意你教他的……”承光帝重复了一遍,突然展出笑颜,“弹得不好,但是唱得很好,赏!”他冲太监摇了摇手,眼中的亮光一闪而逝,像星光一样沉寂下来。
她原本是凌于众生的圣女,她的苏醒,究竟了因为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