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水榭后的梅花已开到疏落,我穿了件水红一色披风立在一株开的还算景气的花枝下,拿着一把剪刀笨拙的剪枝,繁缕在旁边替我扶着梅枝说:“婢子来,看公主您的手都冻红了。”
我双手握住剪刀,“咔擦——”一声那梅枝便齐齐的折了下来,我交给繁缕,弯着腰穿过横斜的梅枝向前行去,繁缕在身后说道:“公主,小心些,雪这样厚,小心有暗石子绊着。”
我停在一株白梅前仔细端详着,随口问:“繁缕,你既是太子的人,怎么还喊我公主?”
“婢子被四殿下送回来便跟着公主了。”繁缕低声说道。
我盯着花枝有些出神,轻声问:“若有一天,我与太子分开了,你会跟着谁?”
良久没听到她答话,我轻笑了声:“也许,不会有那么一天……”
身后静悄悄的没一丝声响,我回过身去,一阵凉意瞬息至脚底升起,萧钦黑袍锦带背着手立在白雪白梅间,薄唇紧抿,深眸黝黑不见底,静静的看着我,繁缕垂着头默默退了下去……
“阿……阿钦……”我扯起一个笑,看着他唤道。
他抬步向我走来,我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脚下一绊,身体向后倾去,撞在梅枝上,枝上的积雪和开到酴醾的花瓣哗哗落下,我急忙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脸上凉飕飕一片……
“与我分开?你要到哪里去?”萧钦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呼过,我身体颤了一下,睁开眼看他,讪笑着说:“妾身和繁缕玩笑呢,妾身能去哪里啊,自然是跟着夫君了。”
他眼眸深了深,盯着我看了半响,抬起手来拂了佛我披风帽子上的雪屑,又帮我紧了紧披风说:“还是穿红色的最好看,看着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夫君可是嫌弃妾身苍白憔悴病怏怏的样子了?”我委屈的说道。
萧钦有些哭笑不得,牵起我的手说:“前些日子父王病重,我事务繁重,陪你的时候少了些,如今父王也大好了,我也想清闲些时日,待过几天天气转暖些,我陪你回山里走走。”
我扶着梅枝跟着他向前走去:“到了山上,你又得起早贪黑来回辛苦,不去也罢。”
他笑笑:“你以为哪个山上,我说的是你心心念念的朝拾山。”
我猛的收住脚步,瞪大眼睛看着他:“朝拾山?”
“不想回去?”他嘴角上扬。
“想。
多情只有春庭月(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