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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文:(河父海母)[1/2页]

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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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讲述了为躲避侵华日军战乱的人们在蛮荒的河父海母之地的时代变迁沉浮。故事从邓吉昌一家12口为了躲避日军侵华战乱,落户于黄河之口——河父海母之地开始,以 “邓家”的发展与繁衍为主要线索,以时间为轴,描绘了河海之间的蛤蟆湾由一片荒原到有了村落,建立大队,设立公社、最后变成新兴城镇的发展历程,并突出展现了文明变迁中人的命运。小说时间脉络清晰,引领着我们走完半世纪蛤蟆湾的变迁同时,也让我们感受到了中国历史进程中农村文化的变化与发展。《河父海母》试图对乡土中国的历史展开一次侧面进攻,讲述黄河冲击平原蛤蟆湾子这个村落的故事,叙述了这个村落从三户人家的起源到建成一个庞大乡村,后来成为县城,最后成为河海市的过程。邓吉昌、猎户常三和逃亡地主王来顺三家最早在这里落户,随后来到的是一对瘸子和瞎子组成的夫妻。这是一个村庄从诞生到成长的历史,经历过艰苦的与大自然斗争的历史。实际上,蛤蟆湾子就是黄河洪泛区,小说中写到的荒原和黄河摆尾,也就是黄河改道冲击而成的平原地带。这里的自然生存条件十分艰难,但人们怀着不同的缘由来到这里,生存的渴望激起的是人们顽强的生存意志,一片荒原成为人们生生不息的家园。小说取名“ 河父海母”,就是试图表达人类生存的第一要义,就是以自然为父为母,就是活着和繁衍,在这一意义上,这部小说倾向于叙述乡村的自然史,或者说乡村的野史,那是与中国现代性的政治历史平行的一种更具有人与自然关系的生存史。活着要劳作,要克服战胜任何困难,所有的劳作,不管是农耕事物,还是开垦荒地,或是争夺土地,在这部小说中都叙述得十分激烈,那是与天奋斗、与地奋斗,与人奋斗的生存事相。在这个荒原,最重要的是解决水的问题,关于水是生存的第一要素,这部小说可谓写得精彩生动。生长于黄河入海口,这些河海的拓荒者在这里却遭遇水的匮乏。一方面写出河海如何构成人们的生存区域,那有如父母般的养育之恩;另一方面却又写出河海的子嗣们要与河海搏斗,要在河海给定的贫脊土地上夺取人类的生存空间。这是身处河海的子嗣们的独特的历史,它们的奋斗的历史神话,也不妨看成是精卫填海的历史神话的翻版。小说的叙事无疑是有穿透力的,它穿过生命那些漫长的苦难岁月,写出中国农民生长于土地上经历的那种艰难困苦,写出中国农民繁衍生息的强大韧性,这也是一种生存意志,一种倔强的生命景观。
      邓吉昌一家落户河父海母之地,就像河流中的浮萍被藤蔓挂住似的身不由己。随行的十五岁的青梅、大儿子兆喜等孩子们渐渐失去了初入荒原时的新奇。
      最初在荒原居住的两年多时间里,邓家十二口和两个邻居一样挤住在地屋子里。一家人群居为邓吉昌夫妇和大儿子兆喜小两口带来了很大不便。兆喜和秋兰白天干活的空余总会离开众人一阵,回来后秋兰面带桃红。后来邓吉昌和老婆刘氏也有时找借口出去。十六岁的兆富觉察到了什么。他个头虽比兆喜矮半头,但喉音开始变粗,唇上长出了茸毛。兆富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不久前,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在一夜睡觉醒来时,裤衩里有一摊冰凉的黏物,伴随着时时的冲动,一种羞于见人的问题便开始折磨他。他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强烈。以致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竟常常偷偷地看嫂子秋兰那丰满的前胸和浑圆的臀部。若不是不久后瞎女人的突然到来,真不知道这决堤的河水会流向哪里。
      瞎女人是被瘸男人领着赶到这里来的。兆富自看到瞎女人那一刻,仿佛迷路的人看到火把般兴奋。难耐的渴望使他决定铤而走险。他模仿瘸哥的言行,然后一个瘸哥与其父饮酒的晚上摸进了瘸哥的地屋子。一股花粉的清香从窝棚里飘出来。女人没有丝毫的反抗。在瞎嫂的暗示下,兆富第一次饱尝了男女之欢。
      邓吉昌是个喜欢探究本原的人,两年时间里,他已用一双脚踏遍了荒原的每一寸土地。每年农闲后闯荡于河与海之间成了他给自己规定的任务。就在邓第三次外出归来时,得知常三的大儿子雷死了。雷是随常三外出打猎时被常的猎枪打死的。雷是荒原上第一个死去的人。尸体被埋在一片芦草地里。兆富得知雷死消息的一刹,首先想到的是瞎嫂的话。瞎女人有准确无误占卜的本事。
      因雷的坟上闹鬼,常三夫妇走出荒原送走了雷的孤魂,还带回外面战乱结束和改朝换代的消息。这群为逃避战乱闯入荒原的人,开始充满欢乐地计划回家。但事实上他们并不是真想走。这时候,四户人家都已丰衣足食。在邓家第一个盖起砖基土坯房的半年后,其余三家也全都告别了地屋子。
      五年后,当常三招来荒原上百兽袭击时,最早的四幢房屋四周又盖起了二十余幢土坯屋,形成了一个自然村落。二十多户人家,分别来自不同地方,他们都是看到这里有可以随意开垦的肥沃耕地,才举家迁来的。一个下午,常三打回一只黄毛狐。当晚,常家被陆续聚来的百兽围住。百兽的呜咽声撕心裂肺,直到常家丢出死狐才慢慢离去。这一年,荒原出现了罕见的干旱。一位叫鲍文化的年轻人迁来村里居住,他指挥村人打井,却挖出了海水。荒原上的主人彻底绝望了。一个晴空万里的中午,一直沉默不语的邓家五岁的小儿子兆财突然语出惊人,他说夜里有大雨。当晚一场全年罕见的大雨果然不期而至。邓吉昌带人挖了个大湾,解决了吃水的问题。挖湾的一个中午,兆喜媳妇添了个女孩,取名水水。
      经常外出察看的邓吉昌,用在黄河河道插枯木的方法,发现黄河会摆尾。他深深困惑于之前的沼泽地为什么会变成一马平川的荒地。此时个头已比得上兆喜的兆富要去盐城镇上的磨房做工,原因是看上了那台能突突冒烟的磨粮食的机器。兆富走后第三天,荒原上来了四个军人,领头的是个叫魏连长的长络腮胡的人。荒原的主人们对他们敬而远之。麦收过后,一批批来自荒原外的迁居户趋之若鹜地来到荒原。邓吉昌带人挖出的大湾里生出难以计数的蛤蟆,后来的迁居户便将原几十户组成的自然村落叫作蛤蟆湾子,成为荒原最早村落的村名。邓半年后才知道,人们以惊人的速度向荒原聚集的背后,是新成立的政府有计划组织的迁移。半年后,魏连长带着妻子女儿又来了。上级决定在这里建河海乡,他就是乡长。
      兆富在磨房里一边打工一边偷偷琢磨那台机器。磨房主俊俏的女儿花喜欢上了他。兆富决定重返荒原制造自己那台机器前,磨房主人对他讲花要嫁人了。这晚,两个年轻人在绝望中偷尝了鱼水之欢。兆富再次回到蛤蟆湾时,大家正在议论一个新词:农业合作社。
      兆富自回荒原后,又将自己关进小屋子里捣弄机器。一个傍晚,他发现常在自己身边的女孩不是妹妹青梅,而是魏乡长俊俏的女儿红霞。
      蛤蟆湾子两社成立的第二年春天,全村人得到一个消息:盐城区撤区改县,魏乡长被提升为盐城县县长。魏一家迁回盐城,出人意料的是,他的女儿红霞留在了蛤蟆湾子兆富的磨房里。
      魏县长一家走后第三天,一位戴眼镜的瘦高干部来到蛤蟆湾子,住进乡政府。这是新来的乡支部书记兼乡长曲建成。秋上蛤蟆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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