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你的书房……”玑墨咀嚼其意,下意识把手从我头上收回去,“这话怎么说?”
“怪事要从五日前的夜里说起,奎宿诸星三百年一次的移位快到了,我得趁着近日绘出新的奎星阵。你知道的,变换星阵什么的最伤神了,我连着演算好几个晚上,累得实在撑不住了就直接睡书房里。我睡前习惯满桌的书随便放,懒得整理,反正第二天还要看,收也白收。”天璇把他遇到的离奇经历详细道来,等着玑墨给他分析,“有趣的事情就来了,当我睡醒居然看到桌上那些书全部堆放整齐,你说怪不怪?”
“这不奇怪。”玑墨淡然否认,反倒觉得很平常,“多半是你宫里的仙婢帮忙收拾的。”
“你这种推测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但现在又觉得不合情理。一来我之前下过严令,不准她们乱动我桌上的东西,我想她们总不至于连我的话都不听?二来我所有的书并非随意收整,而是天文历法分得有条不紊,我越是常看的书就越放得显眼,简直就像故意迎合我的癖好,让我看书省了不少麻烦呢!”天璇把疑点逐一罗列给玑墨,要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肤浅,“就算是仙婢有胆子敢无视我的命令,她们也未必了解我平时都是怎么看书的?又岂能收拾得如此‘用心?”
“这样啊……”玑墨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却思考出一脸的谑笑,“我看一定是你整日胡思乱想,想得夜里梦游了,不然还有谁能比你更了解自己?丫”
“怎么可能!”这算什么烂回答,天璇没好气还他白眼,“别诋毁我的一世英名,我可从来不梦游!”
玑墨识趣敛了笑容,说话开始有几分认真了:“那如果真像你说得那么怪异,就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了。媲”
“什么?”
“空穴来风。”
天璇眉梢挑得老高,不知所云:“恕天璇孤陋寡闻,还请文星君说个明白”
“我也只是听说,女娲娘娘私下养了只神兽叫[蒲牢],生性喜欢吼叫。娘娘嫌吵就把它关进仙宫的万籁空穴里,这样蒲牢张开嘴就发不出吼声,但是会掀起一阵神风。”玑墨虽不能肯定虚实,表情却是极投入的,“神风无影无形,席卷之处万象更新,总会带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惊喜?”
“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了,我曾与众仙家谈笑风生,无意听谁提及北天宫负责酿酒的臻醴仙府有这么一则传闻,说是府里的仙女某日突然发现满池的美酒在一夜之间全酿好了,那足够仙界享用十年了,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后来经女娲娘娘查明真相,原来是蒲牢兽在空穴里刮出的神风恰好路过臻醴仙府,便‘顺手把池里的甘泉酿成了琼浆玉露,奇哉!”玑墨聊起神风绘声绘色,说着还津津有味地笑看天璇,“神风来去自如想停就停,还会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帮你一个大忙,看来武星君有幸被神风眷顾,可喜可贺呀!”
“这也太荒谬了!”天璇斜去两眼鄙夷,看样子是不大相信,“你从谁那听来的无稽之谈?靠谱么?”
“神风难以捉摸又妙不可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喽。至于它到底有什么作用恐怕没人能说得清,但它奇就奇在会因人而异,总是在某人‘最需要的地方伸出援手。”玑墨素以调侃天璇为人生最大的乐趣,看他招牌式的坏笑又来了,便知他话中有话,“照这么说的话,神风帮武星君收拾书桌?会不会意味着……”
那偷瞄来的眼神把天璇看得很不爽啊,他强自高傲地扬起冷面:“你想说什么?”
“说你太放浪形骸!”玑墨看他还理直气壮索性把话说破,半点情面都不留了,“亏你还知道自己喜欢乱丢东西不收拾,说真的你那书桌乱起来的时候我也领教过,简直一塌糊涂!那能叫‘乱么?那分明叫惨不忍睹啊!”
“……”被兄弟当孙子一样地揭短天璇当然很难堪,可一时却无话反击,只能干瞪着两眼。
“估计连女娲娘娘都看不下去了,这才麻烦她的神兽蒲牢动手,所以天璇……”玑墨兜了一大圈竟是欲抑先扬,最后还语重心长拍着天璇的肩膀表示同情,“你那粗枝大叶的毛病改该该了。”
天璇被他数落得理屈词穷,窘得脸都绿了,我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偷笑得百花怒放。想到玑墨刚才夸夸其谈看似有理,可传闻终究只是传闻,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真相,才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
我沾沾自喜,哪里是什么神风,我看是“狐风”才对!
当天夜里戌时还没到
【上卷·忆昔尘缘】:玉 颜(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