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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他?”易疏探究的眼神让知涟唇间的实话畏畏缩缩地不敢讲出来,“其实也没有,我当时……”
      “看来就是喜欢了。”
      易疏别过头去,一副不打算再理知涟的意思。她慌了神,急忙为自己辩解,“我那时候不开窍,阿宁你别生气嘛。”
      见易疏还是没有反应,知涟从袋里掏出一块澄亮的石头,抛进河里,一簇水花升起来,托着一盏纸灯浮了起来,那纸灯飘飘摇摇地向易疏飞来,而后落在她面前,又飞速旋转起来,上面显出两个墨水晕染的字涟疏。
      “你这便是借花献佛了。”易疏摇摇头,脸上却已有了笑意。
      知涟一跃飞上外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珠子,向天空抛去。
      爆裂的烟花在黑夜里炸开来,缤纷的色彩盛放在天际,光线流淌下来,又隐隐拼出一行字一生一世一双人。
      像个掷地有声的誓言。
      知涟很怕谈一生一世这样久的字眼,也许天劫明日就会来。但她还是要努力一回。
      尽管这歧途漫漫,尽管这覆辙多舛,她已不打算回头。
      易疏的眼眶湿润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也怕永远,因为或许明天一来,永远就变成了此刻的碎片。
      但此刻太璀璨了,她只要紧抓不放,和它一起幻灭都算是她最好的结局。
      ☆、天劫
      夏天的时候,知涟已经在王府呆了三月有余她对清麒山的景色都有些模糊了。折袖到了适婚年纪,被配给了管家儿子,她便做了易疏的贴身丫鬟。期间师父派人来找过她,见她执意不肯回,也不再劝她。
      也是那时候开始,易疏患上了那种病。起初大家都以为是暑热所致,但易疏的气息一日日弱下去,那一次没了脉象差点把王妃吓出心悸,她整日看着宝贝女儿深受病痛折磨,心里是又急又慌。
      只有她知道前因后果,但她没想过把唯一的女儿的命也搭进去,易疏受了这么多苦,同样的痛也落在她身上。她忍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濒临崩溃,所以跑去和王爷大吵了一架。
      但玄平王的心意又怎么能够轻易动摇呢。他依旧照着白袍长老的方子让易疏服药,也不停地召见各地的神医来给她治病。
      不过白袍长老如今的衣钵由他门下最小的弟子——姜池继承。
      宫里的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炉子上的药也换了一副又一副,但即使是妙手回春的名医,也坦言没见过这样奇特的病例。
      也许是大小姐提前被阎王看中,他要把命收回去。当然,这也只是坊间流传的讲法。
      易疏心下却觉得他们都虚伪,尤其是父王。她的现状不正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他不过是担心如今神迹未至,她却先死了。
      她什么都没告诉知涟。
      和她相遇的欢愉太短暂又太梦幻了,她不忍心去破坏。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宿命,无论如何也扭转不了。
      她只能走下去,没法回头,也没法中途易辙。
      易疏病后就不再弹琴,因为她虚弱得连一个重音都拨不出来,那扇曾经只为知涟而开的窗子也缄默地紧闭着,房间里萦绕着浓烈的草药味道。知涟传信给师父,但师父也束手无策。
      她想找到救易疏的法子,还为此拾起了半途而废的医道。

第5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