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我,你是几岁才不吃奶水的?”
“你姑姑生下你大力哥哥以后,就狠心扔下他远走高飞了。你大力哥哥,从来就没有吃过他娘的奶水!是吃你爷爷喂的山羊的奶水长大的!”妗子说着,看见王大力盯视着她奶水充盈的两乳,不住地用舌头舔试着嘴唇。就又说。“大力,你馋了!要是馋,就趴在我的怀里,吃上几口你妗子的奶水!小的时候,吃羊奶吃得我把奶头子填你嘴里,都往外吐!”
王大力听了妗子的话,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涨红了小脸,逃避什么似的,跑到姥爷姥娘的面前:“姥爷姥娘,我饥困了,还不吃饭!”
王小力也跟着,从后面跑了过来,也学着王大力的样子喊道:“姥爷姥娘,我也饥困啦!”
西间北屋门口,王小力的母亲听了儿子的叫声,禁不住无声地笑了。
王耀堂夫妇,也笑了。
“小力啊,你叫爷爷奶奶,和你说多少遍才记得住!你是我和你奶奶的孙子!你大力哥哥是我和你奶奶的外甥,你大力哥哥才叫姥爷姥娘呢!”王耀堂说着,在王小力的小木梳头上抚摸了一把,将着他,跟在王大力的身后,进了屋里。
姥娘也来了屋里,准备着饭。
王小力和王大力,快活地放着桌子,摆着马扎儿小木墩儿,和小方脚床儿。
这时,下乡去的舅舅王宪法,推着平板豆腐车子,也来了家。每次来家的时候,舅舅的车腿子,都抬不高,而碰响了门槛子。其实,老红枣木门槛子,也并不高。许是跑了一个大清早上的舅舅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的叫了呢,而故意将门槛子碰响了,叫妗子好快一点开饭呢!舅舅来到院子里,将车子停在东间北屋的门口,从上面割下一块豆腐,用手托着,进了姥娘的屋里,给了姥娘:“爹、娘,大力,你么切上一点葱花儿,拌拌吃!”
“没都换下?”姥娘接过豆腐,去菜板上切着葱花。“来早了一点,不掐上个辣椒,炖炖吃啊!”
“能换下。就一点儿,我捎回来,咱们大人孩子的也吃一点!只有糟穷了,吃还吃穷了吗!”王宪法知道,自己嘴上这么说,虽然自己家常年冬天做豆腐,可是,却很少舍得让大人孩子吃到嘴上。
“舅舅,才回来。”王大力的心中,淌过一阵让人关怀的暖流。
“唉。”王宪法。
“爹。”王小力的手上,拿着一块干粮啃吃着,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截奶奶烙的腌咸的青扁豆。
“唉。”王宪法在儿子的头上,模棱了一把。“又吃你的爷爷奶奶来啦!”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姥娘将用棉油烙的青扁豆,拾到一个小白瓷碗里,给了王大力:“大力,去!到你妗子的屋里,给红燕也送点烙扁豆吃!”姥娘认为,和大力舅舅分了家,送点东西是应该的,也应该是互相的。
“唉。”王大力应了,端着碗走了出来,到舅舅的屋门口,听到妗子用刀犁着碗里的豆腐,用刀背碰得碗沿当当的响,一边说:“等过了几年,咱爹咱娘的都上了年纪以后,大力还不落在咱们的手里。又是上学,又是盖房,又是娶亲生子的!哎,就算我生了俩儿子!”
又听到洗着脸的舅舅说:“那是!你这样说就对啦!姐夫早死了,姐姐又不在大力的身边,大力从小在咱们家里,跟着咱爹咱娘长大,到了说媳妇的时候,可能不和有爹有娘的孩子,那么好找。我这个当舅舅的,想啥法子,也得给大力成上门亲事!不能让人家笑话咱们不是!再说,大力不还是小力的一个膀子吗!”
屋外的王大力,端着碗,在门口听着舅舅和妗子的对话,进退不得的,不觉眼睛里含着的泪水,忍不住嗒嗒地滴落了下来。
这时,处在现实之中的芦芦,感到身后王大力的泪水,滴在了自己的后脖颈里,吃惊地回头,看到王大力已是满脸的泪花儿。自己不争气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王大力一脸的泪水,也抑制不住地涌满了眼眶:“要不……,你还是不要等下去了!你回去,还是另外找一个姑娘的!你的姥爷姥娘,他们都上了年纪,在盼着外甥媳妇呢!”芦芦含着的泪水,流了下来,在脸颊上淌着,但却是冲着王大力勉强地笑着说。
王大力怜惜地低下头,伸出双手,捧起了芦芦的脸,细细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可是,两个人不尽的难以克制的泪水,又似喷涌的泉水,流了出来,汇合在一起。彼此感到,清清热热咸咸渍渍的,却是越吻越吻不尽了。泪水为什么会是咸的呢?在电影电视上,常常可以看到,在过去还是现在的战争岁月里,护士用盐水,给负了伤的战士,清洗伤口。可见,咸咸的盐水,是具有消毒,和杀菌的以促使伤口早早愈合的功能的!那么,咸咸渍渍的泪水呢?在流出心底的同时,是否也清洗了心灵的伤口了呢?也给予了消毒和杀菌,也在促使着心灵的伤口,早早的愈合呢!
“芦芦,你不要想得太多!刚才,我是想到了我的孤寂辛酸的童年时代,止不住才流了泪的!芦芦,你知道的,我从小失去了父亲,母亲又不在我的身边,是姥爷姥娘,将我喂山羊的奶水长大的!你听着,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我听了心里很难受,就像往我的心口上扎刀子!虽然,这不是你第一次说起,但必须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说起!否则,要再听到你在我面前,说起这句话,我就从这儿跳进黄河里去,再也不和你在一起啦!”
芦芦听了王大力的这一番话,心湖里涌动激荡起幸福的暖流。盯视着王大力的双眸,看着这双,似要喷出火焰浓浆的眼睛,
要将自己熔化了一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伸出双手,收拢了一下自己让王大力揉乱了的浓黑的长发:“那……,要不你回去以后,让你的姥爷找上一个人,去俺家里,向俺爷爷提提亲试试,看看行不行?你去俺家的时候,爷爷对你的态度和印象,好像不是太坏呢!”
“你爷爷和俺姥爷,是一辈子的老酒友老相识!俺姥爷去你家找你爷爷喝酒,我去你家接俺姥爷,你爷爷当然不会将我哄出门去啦!可是,如果是一提到你和我的婚姻问题上,恐怕……。我毕竟是无父少母的,从小跟着姥爷长大的外甥啊,没有名份和地位,也没有权力势力和金钱!你爷爷去年又做了胃部的大手术,割去了近三分之二,你就不怕他老人家,听了咱们两个人的事情后,一时接受不了,想不通犯上胃病来,受不了啊!他都那么大年纪啦!”
“我爷爷让病拖得,才过七十,年纪也不是很老!我理解爷爷!爷爷还不至于你说的那么势利眼!爷爷心疼我,在这件事情上,也许会依了我呢!要是……,爷爷哪一天真的不在了,到了那个时候,我爹不主家里的事,都是我娘说了算,就更不好办了呢!在我芦华哥哥的婚事上,我的母亲插了一脚,将芦华哥哥和本村的小香姑娘,谈的好好的恋爱,给活活地拆散了。让芦华哥哥,和母亲给找的娘的个远房侄女,就是现在我的嫂子,结了婚!我哥和我嫂子,到这还拧着股劲儿过不来呢!”
“芦芦,你怕你的母亲吗?”王大力问芦芦。
芦芦没有言语,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
第一章 黄河日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