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卫之胥在后边亦步亦趋,赶紧陪着笑道:“史大人有所不知,虽说贡院是在仁和县域内,但是他们隶属于朝廷的礼部,贡院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向来都是由府衙军巡院直接出面打理交涉。仁和县衙的庙小,卫某又官卑职微,既便贡院门前发生什么大案,恐怕还远轮不到我们区区县衙的差役插手吧?”
史远道长长的哦了一声,突然回过头厉声问道:“卫大人,既是如此,高台上被两名刺客斩杀的县衙弓手是怎么回事?”
卫之胥心里一惊,连退了两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一时语塞,过了片刻之后,这才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矢口否认道:“什么县衙弓手?下官一概不知啊,史大人是不是看错了!”
史远道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很快就看出了马脚。如果心中没鬼,自然就没有必要再三掩饰,问什么答什么也就是了。他原本以为卫之胥只是受了叶正途的好处,暗中给叶正途提供弓手进行人身保护,这件事本身无可厚非,背地里谁不干点私活赚点外快?但是既然他都已经把话挑明了,卫之胥还是死不认帐,看来是铁了心要背叛宗门了。
一向谨小慎微的卫之胥,不惜背叛宗门,这里面一定暗藏着不小的阴谋。史远道歪着头思忖了片刻,突然换了一副笑脸,上前亲热地拍着卫之胥的肩膀道:“不是你的人那就最好不过了。老卫,你也是天道宗的老人了,后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府衙军巡院经办的案子,你的县衙就在贡院对面,也不能不管不问啊,万一哪天宗主突然怪罪起来了,连我都没法替你打圆场。”
卫之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还好史远道只把他当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官场老油条,着实是虚惊一场,于是赶紧头点的像啄米一样道:“史大人教训的是!卫某掂量着是上官的案子不便插手,这事说来是卫某心胸狭隘了!总而言之,肉烂在锅里,都是咱们天道宗的事儿,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卫某决不会袖手旁观了,宗主那里还望史大人多给卫某美言几句才好啊。”卫之胥装模作样的自我反省,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态度诚恳,认识深刻,看上去像真的在认错一样。
史远道心里冷冷一笑,下次?你还会有下次吗,下辈子还差不多!他打了哈哈道:“老卫,你这话说的很在理儿,咱们天道宗执掌朝纲经管天下,不管朝里朝外上官下差,都在一个锅里舀饭吃,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显得太生分了不是?放心吧,我一定会在宗主面前替你说好话的!”
他客套完之后抬腿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压低声音十分神秘的说道:“老卫,实不相瞒,我来你这儿,本是准备让你帮我办件重要差事的。”
卫之胥愣怔了一下道:“史大人,你跟我还有什么客气的?尽管说,只要是我卫某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史远道凑在他耳朵根儿旁道:“北宗宗主刘洛的妻侄韦大伦,我们怀疑他与此次刺杀事件关涉重大,他如今下落不明,你能不能帮我多派些人手暗中实施追捕?对了,这事情千万不能让事功宗的人知道了,尤其是叶正途,他们要是嗅到气味就坏事了,万一韦大伦落在他们手里,咱们天道宗的人就得遭殃了。”
卫之胥没想到史远道丝毫都不怀疑他,而且还将这么重要的信息透露给他,当即拍着胸脯道:“史大人,你放心,这事就交给卫某了,只要他还在京城之中,我就是撅地三尺,也得帮你抓到他。至于事功宗嘛,我老卫办事你还不放心吗,绝对让他们得不到半点消息!”
史远道听完之后,用力拍了拍卫之胥的肩膀假意赞道:“老卫,你果然不愧为天道宗的中流砥柱!好了,这事我就拜托给你了,我还有其它要事去办,暂且告辞!”史远道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卫之胥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在暗自庆幸刚才没有露陷之余,他开始担心孟庆勇关押韦大伦的暖春阁是否可靠。现如今韦大伦可是事功宗和天道宗双方争夺的最关键人物,要知道天道宗的党羽遍布京城的犄角旮旯,万一被他们的人给找到了,那他和叶宗主这几日的心血将会付之东流,不行,得赶紧去暖春阁看一下,不然实在是太不放心了。
卫之胥坐在车舆里思绪联翩,一会儿想想韦大伦的事情,一会儿想想史远道说的话,不过最令他挂心的还是叶宗主进宫一事,不知道他这次面圣是否顺利,能不能拿到皇上制裁朱季夫和史远道的圣谕,此事非同寻常,它可是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命运啊。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孰不知他在前面走着,史远道则悄悄尾随其后对他进行了秘密跟踪。
第三十四章 螳螂与黄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