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说了,既便是个圈套,身后还有五千永靖军,大不了提前发起总攻。
想到这里,辕轩昭让邓怀义立刻用马灯给斜对岸回信,告诉焦炳忠在原地等候,他们立即赶过去接头。发完信号之后,辕轩昭和墨元瑛、邓怀义先后跳上海鳅船,众人立即划橹直奔刚才亮灯的地方。
眼前这条大河足足有两百多丈宽,如今已经到了多雨的夏季,前几日就刚刚下了一场暴雨,河水上涨很快,就连此前干涸的浅滩里都涨满了水,是以载着几十人的中型海鳅船不费吹灰之力,便划到斜对岸的河堤旁边,那里早就有一个精壮汉子在猫着腰候着了,邓怀义率先跳上岸去,一打照面就认出是他的表兄焦炳忠。
几十人跳上河堤之后,立即跟着焦炳忠往上面走去,他们往前只走了几十大步,眼前突然闪现一道一丈多高的围墙,这就是虏军刚刚修筑的防御工事羊马墙,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在这道羊马墙的末梢。
绕过尾端的羊马墙之后,又往前走了大约三四百大步的样子,最终来到一个十分偏僻的窝棚区。这是数百名差使役夫夜间休息的地方,此处距离淮河码头两侧的虏军营地相对较远,既便有什么大的动静,也不会立刻引起巡哨虏兵的注意。
此前大家都在悄无声息的向前急行,直到这个时候,邓怀义才得到机会发问,他憋了一肚子话,张嘴就质问道:“表兄,为何不在约定的地方接头?”
焦炳忠嘴巴一撇道:“你们不是说虏人会驰援邻县吗?武锐军驻南颍县的一千人马,一兵一卒都没有挪窝,我怎么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你们发暗号接头?”
邓怀义愣了一下,接着质问道:“这个问题我正想问你呢?是不是你手下的兄弟走漏了风声?他们有了防备?”
焦炳忠闻听此言,立时火冒三丈,上前扯起邓怀义的脖领子低声吼道:“邓怀义!你胡说什么?我手下这些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怎么可能背叛我?”
辕轩昭见此情景,伸手拍了拍焦炳忠的肩膀轻声说道:“嘿,老焦,别发火嘛,有话咱们慢慢说!”他们俩这一呛呛,别的不说,把周围窝棚里酣睡的役夫吵醒了就很麻烦,大敌当前,这可不是置气的时候。
焦炳忠猛地一甩胳膊,怒气冲冲的朝着辕轩昭咆哮道:“你给我一边呆着去!我兄弟俩说话,外人少几把插嘴!”
墨家八雄呼啦一下围了过来,这厮胆敢对巨子大声喝斥,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墨元杰正想给他个大耳刮子尝尝鲜,辕轩昭一把将他拦住了。
邓怀义心中一凛,慌忙将焦炳忠拉到一边低声训斥道:“焦炳忠!你瞎逑嚷嚷什么?他可是辕轩大帅!”
焦炳忠闻听此言,一下子吓傻了,好半天才将信将疑道:“你说他就是淮西大帅辕轩昭?”在他看来,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笑容可掬的年轻后生,顶多是个带队的都头军使之类的低阶将佐,怎么可能是统领万军的大帅。
邓怀义重重的点头,然后反问道:“我是永靖军的队将,难道连自己的大帅都不认识吗?”
焦炳忠觉得表弟没有必要骗他,迟疑了片刻,这才红着脸一拱到地致歉道:“焦炳忠有眼无珠,冲撞了大帅,请多多恕罪!”
辕轩昭哈哈一笑,一边将他扶起来,一边说道:“老焦,说哪里话,你暗助永靖军过河是有功之人,本帅应该感谢你才是。”
焦炳忠慌忙连声说不敢不敢。
辕轩昭顾不得和他客套,抓紧时间问道:“老焦,武锐军的一千人马不是驻扎在南颍县城吗?”
焦炳忠忙道:“他们的确原本在城内驻扎,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天黑之后突然移驻淮河码头,除了留下百十号人在县城警戒外,其余的全都调了过来,此事我也觉得甚是蹊跷,不会是你们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吧?”
辕轩昭思忖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和邓将军相约今晚接头之事,你都告诉了哪些人?”
焦炳忠脱口而出道:“我手下的兄弟都知道啊!他们两天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你们对面一发动攻击,他们立即放火烧了虏军后方粮仓以及马厩。”
辕轩昭听完摇了摇头道:“人多嘴杂,这样做很容易坏事的。老焦啊,可能是你操之过急了。”
焦炳忠拍着胸脯保证道:“辕轩大帅,请你务必相信,我焦某的兄弟个个都是好样的,不会有人告密的。”
邓怀义忽然插嘴问道:“你那些兄弟现在何处?”
焦炳忠往前一指道:“我们被虏人派遣到此处督造防御工事,兄弟们和役夫同吃同住,就在前面的窝棚里。”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离他们最近一个窝棚里传了过来:“焦炳忠!死到临头了,还要拉那帮可怜的兄弟垫背,你还算是人吗?”
第四十七章 夜渡淮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