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焦忠炳在下面听到的惨叫就是他发出来的。
此时百十名弓弩手正在威逼陆廷弼等人放下手里的武器,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众多喊杀之声,焦炳忠已经开始率领巡防营的弟兄往里面冲杀了,陆廷弼虽然不清楚外面究竟怎么回事,但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于是趁着弓弩手们纷纷伸头向外张望之际,突然大喝一声道:“给我杀!”说着拔出腰刀向身旁的一名弓弩手砍去。
那名离得最近的弓弩手,没料到大统领会困兽犹斗,当场被砍成两截,各营诸将见大统领已经发难,于是纷纷挥刀朝附近的弓弩手砍去,现场立时变得混乱不堪,狭小的空间里瞬间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风,仓促之中,本来以为稳操胜券的何盛奎,差点被如疯魔一般的陆廷弼一刀砍中,他在惊魂甫定之下,赶紧连滚带爬跑了出来。
他一面命令楼上埋伏的士卒围杀陆廷弼等人,一面派心腹去中军大营调兵,那里有他早就策反的两营士卒,如今巡防营突然横插一杠子,一下子打乱了他的计划,因为必须将其围住全歼,否则一旦陆廷弼的亲兵营闻讯赶来,到时候局面很可能就会失控了,毕竟城中的归正军士卒大都奉陆廷弼为神明,如果让他们听说大统领遇难,还不得一窝蜂跑过来找自己拼命?到那时别说开门献城了,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都说不好。
何盛奎等来等去,还没有等到他的两营援兵,却等到了范昌坚的亲兵营。
原来粟忠俞快马加鞭赶回统军府之后,将鸿宾楼的情况一说,程仲甫和陆斌龙就知道出大事了,于是赶紧让范昌坚率领一营亲兵赶去支援焦炳忠的巡防士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程仲甫命人用担架抬着受伤尚未痊愈的陆斌龙火速赶往中军大营,那里有四个营的人马,一旦被何盛奎掌控,那就大事不妙了。
此时鸿宾楼里血肉横飞,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堆又一堆,陆廷弼和麾下的各营诸将已经杀红了眼,他们一路疯狂砍杀,从楼上一直杀到楼下,走廊和楼梯上鲜血流淌如泼红墨,埋伏在楼里的众多士卒死伤大半,但是陆廷弼和麾下将佐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十几名悍将伤痕累累,有的已经成了血人,有的直接挂了。
陆廷弼本人一开始身上就中了数箭,好在都不是致命伤,最要命的是刚刚冲到楼下,突然被躲在楼梯口的何盛奎一剑刺中左眼,血花迸飞,陆廷弼当时就昏了过去,幸亏几名亲腹爱将赶到,及时杀退何盛奎,其中一人迅速将他背起,疯狂向焦炳忠的巡防营兄弟奔去。
此时范昌坚的亲兵营已经赶到,何盛奎见他的两营援兵迟迟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再等下去就只能是死,他趁两军士卒混乱厮杀之际,骑上一匹快马夺路而逃,黑暗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始作俑者已经逃遁,双方还在殊死搏杀。
何盛奎跑到中军大营,准备亲自调派那两营人马,不料刚跑到营门口五百米远的地方,就见前面众多士卒高举油脂火炬,照得中军大营如同白昼,辕门外竖起数面铁杆大旗,八人抬的一副担架居中而立,不知道抬的是什么人。
事实上,这副担架上躺卧之人正是陆斌龙,他以少帅的身份挡在中军大营的辕门之外,阻止任何士卒出营,与此同时,他还令人通知各营士卒,不要跟着何盛奎犯上作乱,附逆者一律格杀勿论!这一招相当管用,本来受了何盛奎蛊惑的军卒接到信正准备赶赴鸿宾楼驰援,一下子被陆斌龙堵在营房里,以陆廷弼的号召力,谁敢硬着头皮犯上作乱?
何盛奎见此情景,虽然不清楚躺在担架之上的是什么人,但是见到这种阵势,知道人家早就有所防范,再想把那两营的兄弟忽悠出来,恐怕是痴人说梦了,可惜还有两个时辰谷截宗魁的大军才能兵临城下,当真是功败垂成,眼下留在城里只能引颈就戮,趁现在城门守军尚未得知事情真相,还是赶紧趁乱出城吧。
想到这里,他仰天长叹一声,调转马头直奔东门而去。
他一人一骑跑到东门之后,喝令戍守的军卒打开城门,此时当值的是一名队将,他一见副统领浑身是血从城中跑来,当下不敢怠慢,赶紧快步跑来拱手问道:“何副统领,请问您出城有大统领的手谕吗?如果没有,那就别怪末将拂了您的面子,今日大统领刚下了严令,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
何盛奎登时目露凶光,用力一晃手里的三尺钢刀,恶狠狠的喝斥道:“什么狗屁手谕?我何盛奎乃堂堂归正军副统领,难道出个城还要他陆廷弼批准不成?你一个小小队将,如果再敢横加阻拦,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第八十五章 大事不妙(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