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汪征霖听了老坤叔的禀报,当即浑身一震,该来的迟早会来的,不过他没想到会来这么快。
其实早在吴世雄自立为王之时,他就预料到朝廷迟早会派大臣前来征讨,没想到岳钟麟突然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岳钟麟是淮西大帅轩辕昭的左膀右臂,他来就说明此次负责征讨平叛的统兵大帅肯定是轩辕昭无疑了,如果轩辕昭此刻就在冯子羌的冯家庄,岂不是天赐良机?
汪征霖本想从城中调集嫡系亲军前去围剿,后来转念一想,对方只有不到三百人,既便全都是军中精锐假扮的,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再说了,从金州到冯家庄有五十多里,深更半夜的跑那么远多有不便,不如就近派军剿杀即可,金州右军的五千人马就在冯家庄周围一带驻扎,何必舍近求远?
城中华灯初上时分,汪征霖让冯家老长工坤叔先回去回信,自己则亲自跑到中军大营提调的一队五十人的亲兵精骑,然后直奔金州东门而去,今天是个好月亮头,是以不用马灯也能看清路况,从金州东门出发到金州都统司右军大营,差不多五十里路程,他们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跑到了。
彼时辕门外大旗猎猎作响,营地里里外外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偌大的教军场上站满了手持熊熊火把的铁甲士卒。汪征霖不禁一愣,难道这么晚了各营还在操练吗?
五十快骑如旋风一般向辕门急驰而来,守门的军卒一看来人肩上扛的竟是戎帅的大旗,二话不说,赶紧跑过来搬来拒马和刺墙。
与此同时,一名守门的军头已经拔腿跑向教军场大声禀报:戎帅夜巡!
他禀告完毕刚刚转过身,金州戎帅汪征霖已经一马当先冲了进来,离老远就摇着马鞭喝问道:“右军统领袁崇梁何在?”
话音刚落,一个浑厚的声音立即答应道:“末将在此!”紧接着从场中跑过来一个顶盔挂甲的年轻将军。
汪征霖跑到近前翻身下马,他这才看清,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操练,而是在执行军法。
只见上千名军卒围成的一个大圈里,有一百多名士卒正扒光了裤子,撅着屁股受杖刑呢,不过此时听说戎帅来了,那些手持军仗的执法军士便自动停止了仗击,令汪征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教军场五尺点将台上,还背靠一杆大旗五花大绑着一个人,由于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楚是谁。
就在这时,被绑之人突然大喊大叫道:“戎帅救我!戎帅救我!”
汪征霖不禁心中一惊,面露愠色,低声喝问道:“袁崇梁!深更半夜的,你在搞什么鬼?”
名叫袁崇梁的右军统领是个典型的西北汉子,粗悍而又直率,他怒气冲冲道:“戎帅容禀!巡逻队目无军纪,胆大包天,敲诈过路商户,勒索了五车绸缎意欲私分,这和土匪强盗有什么分别!”
汪征霖冷哼一声,一句话都没说,快步径直走到点将台上,然后用牛皮马鞭一挑被绑之人的下巴,旁边一名看押的军士见状,赶紧将手里的火把往前凑了凑,汪征霖借助熊熊燃烧的油脂火炬,这才看清楚被绑之人,一张瘦长的大马脸,扒掉甲衣之后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不是他的外甥廖章阆还能是谁?
汪征霖怒吼一声道:“小兔崽子!你敲诈勒索的是哪家商户?”
这个被绑之人的确是骑巡营队将廖章阆,他和兄弟们拉着五车绸缎刚回到自家营地没多久,右军统领袁崇梁便带着亲兵过来巡查了,正好看见他们在你一匹我一匹的私分绸缎。
袁崇梁早就对这个狗仗人势为所欲为的纨绔子弟厌恶至极,今日人赃俱获,铁证如山,他便命人将巡逻队全部抓到右军大营军法从事,不过,他只绑了廖章阆并杖击其部属,却没动廖章阆一根汗毛,就等着明日禀报汪征霖之后,请戎帅自行发落,没想到戎帅今天晚上就来了,他还以为戎帅是特意为此事来的呢。
此刻廖章阆见舅舅面色不善,赶紧解释道:“舅舅,这五车绸缎不是我抢来的,是人家谢家绸缎庄心甘情愿送的,谢家大掌柜的人非常慷慨,他还准备进城之后,专门到府上备厚礼拜会舅舅,让我从中牵线桥…”
汪征霖一听“谢家绸缎庄”五个字,正是岳钟麟为了潜入冯家庄而打的幌子,不禁勃然大怒,攥起皮鞭就抽了过去,嘴里大骂道:“原来岳钟麟那伙人就是你给放进来的!我打死你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右军统领袁崇梁刚走上点将台,他听到“岳钟麟”三个字,立马浑身一震,急步走过来问道:“戎帅,什么岳钟麟?您说的是哪个岳钟麟?”
第七章 暗渡陈仓(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