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要命好就不用干活了，天天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好玩玩什么，无忧无虑，饱食终日！燕子笑着说，还饱食终日，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用词儿了，你以为你是猪啊！金犇不满的说，哎，死鸟，你笑话谁呢，我没上过学，但是我有梦想！这时另一个女孩插话了，笨蛋也有梦想么，你的梦想是什么，是不是变成一头猪啊，无忧无虑，饱食终日！金犇说，瞎说，我的梦想才不是当猪，我的梦想是……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盖一座大房子，就我和我妈妈住在里面，别人谁都不让住里面，就我和我妈妈！瘦子注意到金犇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停在了大厅里枝形吊灯上，尽管那盏灯没有发光。说完后，他把手中那根快要被捏断的烟重新塞进了烟盒，站了起来走到唯一没有落座的瘦子面前，抬头看着他说，新来的你真高，也真够胖的。尔后就哼着一支歌曲出去了，瘦子没听清楚那是什么歌。
瘦子在金犇走开后问大家道，为什么大房子里只住两个人？看书的男孩看看他又看看窗口的两个女孩，仿佛在征求二人的意见，见没人表态，便说道，他爹死了呗。燕子不满的说道，住嘴，张小五！旁边的女孩也示意张小五别再说话，一时场面变得有些尴尬。瘦子站在那里意识到自己的好奇心惹了祸，为了缓和氛围，他便把话题转移到了男孩看的书上，他说，你看的什么书啊，这么厚？男孩并没有说话，而是把书皮冲着他举了起来，他看到了书皮上写着《张小五的烦恼》。瘦子惊讶道，哦，刚才燕子叫你张小五，那这本书岂不是你自己写的？张小五腼腆的笑了笑说道，我要是能写出来就好了，因为我看这本书，他们几个才叫我张小五的，我叫袁世龙，你看过张小五这本书么，孟岳麟？瘦子听都没听过这样一本古怪的书，更别说看了，他说，我没看过《张小五的烦恼》，不过我看过一个外国人写的烦恼，而且那本书很薄，你这本得有我看过的三本还要厚，张小五有什么烦恼啊，非得用这么多的字去写。不大说话的女孩说，还不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袁世龙似乎很不满意的女孩的说法，他说，什么意思，路青青，这次可是你先对我说的话，我看书得罪你了么，多管闲事！
瘦子这时才回忆起白天男孩同女孩关系就不和，当时女孩拖着吸尘器在车里吸尘的时候，男孩不小心碰到电线了，女孩就很恼火，说，干活毛手毛脚，干不了就滚回老家去，不要在店里骗吃骗喝，看着就来火！结合现在的场景，他意识到二人关系不和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瘦子感觉自己没有义务去调和这种矛盾，便走到了男孩身边坐下抽烟。金犇又从别处转了过来，他主动凑到瘦子身边，用一种老员工的口气问他，喂，新来的，你会在这里干很久么？瘦子递给了他一颗烟，他看了看自己抽的二十多块钱一盒的烟，想到刚才金犇抽的四块钱一包的烟，不禁暗下决心要换成金犇抽的便宜烟，他说，很久！
瘦子在金犇问他的那一刻下决定在洗车店呆下去。那一刻我的朋友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梵高传》，他感觉自己就像那一个饥苦的画家一样，即将用劳动的汗水洗涤自己不堪重负的心灵。刚开始的那一个星期，瘦子的表现还颇有些委屈求全的意味。首先是饭菜很不习惯。早饭一直是稀饭，咸菜，馒头，外加一个鸡蛋。午饭和晚饭始终是米饭和白菜炖豆腐。遇上下雨天，没人来洗车，做饭的老太婆还会罢工，呆在自己的小铁皮屋里一躺一天，他们便只得自己做饭吃，依旧是白菜炖豆腐。瘦子的生活虽谈不上裕如，但他在吃的方面到没有怎么亏待过自己。他上高中以后，他的生活费就由他的姐姐承担下来。瘦子的姐姐是一名注册会计师，在一家投资机构做经理，收入不菲。每个月的一号廋子都会收到姐姐打到账户上的生活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瘦子上大学。
那是大三放暑假前，瘦子和林梦娇在校园里漫步。林梦娇问瘦子要不要同她一起去打暑假工，瘦子说，我又不缺饭钱，我要享受青春！林梦娇说，青春应该充实，而不是像你一样好逸恶劳，过寄生虫一样的生活！瘦子说，我明明有我姐姐每个月给我打钱，我为什么要受那个罪呢？林梦娇推开瘦子搭在肩上胳膊说，你听听你说的这话，像一个有志青年的说的话吗？瘦子说，这样我可以多陪陪你。林梦娇说，我喜欢的是有志青年，不是你这样的寄生虫！瘦子说，她给，我为什么不要呢，我姐又不缺钱！林梦娇说，给，你就要啊，你姐的钱是你姐的，和你有什么关系？瘦子说，我只是想着先在校园里享受生活，毕了业再去找工作挣钱，我又没说一辈子要我姐养着！林梦娇说，好多大学生都是在校就创业了，我不需要你成为创业精英，但你总该有些上进心吧，有点出息吧！瘦子说，我有的是才气，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呢！林梦娇说，好好好，就算你有才气，你没有出息顶个屁用！
那次争吵后，林梦娇很长时间不搭理瘦子，瘦子也一直抹不下面子求和，他以为自己和林梦娇的情分尽了，他甚至在心中安慰并原谅了自己。直到一天上完专业课，林梦娇在瘦子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走到他面前塞她手里一张纸条，说，我已经帮你在家电城找了一份零工，你明天一早去好了，我也在那里！说完转身便走了。第二天瘦子醒来很晚了，他乘公交车到达女友说的家电城时，家电城的活动已经开始了，最引人注目的是各式各样的卡通玩偶在走来走去发传单。瘦子刚想往商城里面走，一个派大星样子的玩偶手里拿着传单向他移动过来，瘦子下意识的去接传单，谁知那双手紧抓着不放，瘦子疑惑之际，玩偶说话了，是林梦娇的声音，快点把你那套穿上！就这样瘦子穿上了海绵宝宝的道具服同穿着派大星道具服的林梦娇两个人在家电商城门口发了两天的传单。头一天天气凉爽，两个人站了一天，虽然辛苦，倒也挣了一百五十块钱。第二天天气三十多度，两人都捂住了痱子，万幸的是二人都没有中暑。下午回学校，瘦子执意打车，林梦娇则坚持坐公交车，于是两人坐了公交车回去。
第二天林梦娇还特意到学校附近银行开户把自己的那一百五十块钱存了起来，瘦子不解道，有意思吗？林梦娇说，怎么没有意思，这是我自己挣下的第一份钱，也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挣下的第一份钱，我当然要特别特别重视。林梦娇的这句话让瘦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也改变了之前的恋爱观念。在此之前瘦子并没有把同林梦娇的交往看得特别重要，他自幼不是那种很放不下感情的人。起先他把同林梦娇的交往看作是一个过程，就像是之前同别的女生交往，他也曾真心的喜欢过她们，然而那种情感出现的快，消失的疾，始于感性，终于理性，是单一的喜欢，还不足以触及打开下一道门的开关，一肆那阵狂野的风刮过，烟消云散，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继续维系下去的理由，最好的路径便是顺其自然，分开。而林梦娇的言行却让我的年轻的朋友有了长久维系那段感情的愿望，那种愿望让他有了改变自我的动力。
大学生涯即将结束，眼看周围好多情侣作鸟兽散。瘦子和林梦娇之间的话语也渐渐的变得少了起来。瘦子甚至想到了临别的祝福的话，他还在宿舍里没人的时候，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没想到自己说着说着就骂起自己来，骂着骂着就打了自己的嘴巴，最后还哭了。一次两人吃宵夜，瘦子说，又是一年夏木阴阴，又是一年晓露清清，好多信誓旦旦，执子之手的人都撒手了。林梦娇没有抬头，依旧在低着头吃东西，随口问道，我们也要学他们吗？瘦子说，我觉得没有必要。林梦娇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很自然的回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毕业后，林梦娇说服自己的家人跟随瘦子到我们老家发展，顺利的通过了考试，成为了县城一所高中的美术老师。瘦子想要自己单干。林梦娇没有阻止，并帮助他筹备了那间简单的画室。实习期一过，两人便结了婚。婚礼上，林梦娇身着一袭白纱与瘦子对唱老歌《请跟我来》，全场宾客好不感动。
渐渐地瘦子习惯了洗车店的伙食，一次吃下第三碗米饭时，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对他讲过的话，不禁感慨：人在某些情况下，真的没得选择！每天洗七八十辆车也让从小没怎么干过重活的瘦子难以适应，然而当他看到燕子和李慧都能胜任，心想自己一个七尺男儿还能比不过两个小女生，因而很快便强制自己适应下来。伙食适应了，劳动强度适应了，但自己的粗心大意却让瘦子一度打起了退堂鼓。有两次擦车前忘记用高压水枪洗鹿皮，一次是爱吹牛的老邓提醒的，他扯着嗓子说，爷们儿，鹿皮刮了车，不只要赔车主，还要扣两天工资！第二次是燕子提醒的，她说，有人干了半个月了，还是不长脑子！这两次经历让他一度考虑离开洗车店去一家有图文工作的公司找一份工作。
那天来了一辆悍马，所有的男生都争着去洗那辆车，而撇下一辆大众的帕萨特置之不理。在大家一起给车打完泡沫以后，小红帽和另一个本地男孩立刻钻进了车里，两个皖北男孩也想钻进去，但是两个人立刻把车门从里面锁上了。瘦子拿着鹿皮擦车顶的时候，小红帽在车里敲前玻璃，意思是问他要不要也到车里坐一坐享受一番，瘦子本不感兴趣，但是小红帽既然邀请了，他也就同意了。小红帽打开后车门瘦子坐了进去，而后立刻关上了车门，他说，不能让那两个小子进来，我这是为他们好，一个不识字，一个管不住自己的手，一对蠢货！看到瘦子有些疑惑，另一个男孩说，就是那个整日抱着《新华字典》那小子！瘦子说，他叫袁世龙。那男孩接着说，对，就是他，之前他拿了一个车主车里的零钱，老板都要撵他回家！小红帽插话道，那个车主也挺有意思的，他第一次发现钱少了之后，他以为是自己掉了，他第二次发现钱少了，他以为自己数错了，他第三次停车前刻意数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在咱这里少的！瘦子问，怎么知道是他拿的？小红帽说，查监控呗，我们俩加上他还有燕子进过车，就他带着一副白手套，整的和集团军司令似的，钱都塞在手套里了。瘦子说，看人不像！小红帽擦着玻璃内壁大笑起来，他说，强奸犯脸上写我是强奸犯了吗？拐子脸上写我是拐子了吗？骗子脸上写我是骗子了吗？外面擦车轱辘的那老头脸上写牛逼大王了吗？瘦子经小红帽这么一问，只好笑一笑敷衍了事。恰在这时燕子在外面喊道，车内用不着三个人，出来一个。瘦子开门下车的时候听到小红帽说，这个都要自己琢磨！
另一天，入伏后不久，天气预报说当天最高气温四十度，有人在沥青马路上成功的煎熟了一个鸡蛋并上传了视频。中午十二点大家正准备吃饭，一辆玫瑰色的法拉利跑车停在了洗车店门口，从车上走下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帆布鞋，蓝色毛边热裤，上身一件黑色刺绣t恤，穿着洋气，看脸却像是高中生。尽管瘦子打工的洗车店在闹市，但大家也很少见到跑车，何况是价值上百万的法拉利超级跑车，不只是男生激动就连两个山西的女生也哇哇的惊讶不已，但出乎意料的是燕子在惊讶过后对女车主说，对不起，我们店洗不了你这种车，你可以到别家去转转。女车主说，你们平时洗车怎么洗，我这车怎么洗就行，里边不用洗！燕子有些为难，她说，你这车看样子挺贵，我们弄伤了赔不起！女车主说，随便洗洗就好了，我赶着参加一个同学聚会，稍微一洗就行，就算帮个忙！
洗车的时候，老邓自己离得远远的，他把新疆女人和四川小哥也叫到了一边去，他说，长得丑的，底盘低的车，都不是便宜货。打沫，喷水，擦车，没有一刻燕子不在提醒大家小心一点。小红帽看到车主放在驾驶室里打开的驾驶证，他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说道，才十八岁啊！这句惊叹刚好被女车主听到，她说，没错，这是我爸爸送给我的成年礼。本来跑车很少到他们店里来洗车，他们见过四十岁的女人开着宝马敞篷，见过三十多岁的男人开着玛莎拉蒂，见过二十多岁的男人开着保时捷911，却没有见过十八岁的女生开法拉利，女生的这一句话引得大家一片唏嘘感慨。年轻的女车主开着她那辆红色法拉利离开店里以后，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起来。燕子说，这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我也是刚刚十八岁，人家开着那么贵的跑车，我却在给人洗车。金犇接话道，那是她爸送她的，不是她自己买的！燕子说，那我也想有一个那样有钱的爹呀！金犇笑着说，那你就是嫌你爹没本事啦！燕子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金犇追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瘦子搭话道，家庭条件好，不能去比。金犇问瘦子，你说她开那么好的车有什么感觉？瘦子说，我没开过，不知道，应该和我们骑一辆好点儿的自行车差不多吧！袁世龙冷不丁的说，炫富！瘦子说，没准人家的生活就是这样，是常态，只是咱们这些穷人看不习惯，觉得人家是在炫富，也许人家买辆那样好的车就和我们买一辆好一点的自行车感受差不多吧！金犇笑着说，那咱以后会不会有可能也开上这么好的车呢？瘦子想说估计是没戏吧，但话从嘴里说出来就变了样，他说，不一定吧！燕子说，牙根没可能！瘦子说，这个真不一定，别人现在享受的是他们之前流的汗水，有付出才有所获吧。金犇说，我们在这里洗三辈子车也开不了那么好的车。瘦子听后心想这倒是实话，他说，哥们儿，你不能这样想，你现在还不到二十岁，你不可能一辈子在这家店里洗车，一辈子都拿一千八的工资，你要是这样想，那生活就没有奔头了，还不如一头撞死呢！金犇笑了笑说，我不在这里洗车我能找到比这好的工作吗，我又不认识字。瘦子本来想说难啊，但是话到嘴边就变了，他说，有机会，有机会，人要有出息，有出息，才有出路。
其间发生了另一件事，让瘦子坚定了留在洗车店的决心。这天夜里下起了大雨，一直持续到下午。洗车店地势高本无水患，不巧下水道被污泥堵塞了，导致污水外溢，一时间洗车店门口的路面上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瘦子和两个皖北男孩找了一根长杆子想着桶开堵在下水道里的淤泥却不管事。金犇脱下上衣和长裤，不顾众人的阻拦，慢慢的下进了下水道，整个人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他既用脚踹又用杆子捅，这样忙活了将近十分钟，下水道总算是通了。初夏的雨水浇在头上冰凉透彻，让人浑身打激灵。就连平日爱讽刺他的燕子也淋着雨跑了过来，对金犇说，不用这样，不值当这样，你会被淋坏的！瘦子注意到燕子的眼睛带着雨水以外的晶亮，他想，这分明就是爱啊！金犇被瘦子和另一个叫袁世龙的男孩拉上来后，浑身哆嗦，大家把他扶进屋时，样子已经倒好了一杯热水，拿来了一张毛毯。金犇责怪燕子道，这是客房的东西！燕子说，没事的，我再洗就是！经本所，你洗干净？老板会说！样子说，那我再给他买条新的！瘦子觉得洗车店里的那几个男孩和女孩的身上有着他喜欢却不再拥有的东西，他再一次下定决心留下来，他觉得同这群人在一起能让他感受到那种没有杂质的纯真的感情，他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从后来的谈话中，瘦子了解到几个男孩和女孩尽管已经在这座城市呆了三年，但他们对它的了解比他还要少，他们似乎对洗车店外面的世界并不抱有多大的兴趣，他们身处闹市犹在孤岛，一年到头都在洗车，冬天用温水，夏天用凉水，为了一百块钱的全勤奖，有人从未请过假，一年就寒假几天还要赶着坐车回家，一年到头的挣的钱只有过年几天才有机会和时间去花，他感觉他们小小年纪就懂得了责任与担当，比同时期的自己要强一百倍。
就这样瘦子到了沈阳之后，就一直在那家洗车店里打工，忙碌的工作和烦劳的生活几乎让他忘记了自己的思念。思念是没有预兆的，就像是令人痛苦的惊喜，点点滴滴，零零碎碎，揪的人心疼，仅仅是一个熟悉的地名略过耳际，我的朋友有时都会变得惶惑不安。那是入秋后的一天，一对年轻的夫妇开着一辆绯色的越野车来到了店里，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男的说，不差那几分钟！女的说，路上再遇上堵车呢！燕子说，这么急！女人说，嗯，我们赶着去做主日弥撒。燕子问，去哪里？正在擦车玻璃的瘦子在一旁抢先答道，南关教堂！女人十分惊讶说，你也知道啊？瘦子笑了笑说，之前陪女朋友去过。
瘦子陪林梦娇去到南关天主教堂做过三次弥撒，两次平弥撒，一次主日弥撒。那还是在两人谈恋爱的时候，瘦子不远千里跑到沈阳去找林梦娇，那时两人的恋情还没有向双方大的家长公开，林梦娇把瘦子安排在了小南街附近的一家小旅店里，说是行动方便，起先瘦子不明其意，后来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瘦子跟着林梦娇去教堂完全是出于好奇，相恋三年，他竟然不知道她是一个天主教信众。瘦子是个无神论，但是当他置身那座哥特式建筑脚下时，仍旧被它恢弘的气势所震感。站在孙梦娇旁边听着那些虔诚的信众咏唱进堂咏时，竟有了大合唱时的肃穆之感。新学期开学，瘦子用自己给路人画素描头像挣得的钱买了一条十字架项链送给孙梦娇，他本以为女友会很开心，没想到孙梦娇拿到手里一看便笑了起来，她说，你这是想让我改宗吗？瘦子不解。林梦娇说，这个十字架如果是作为一个礼物的话是很漂亮的，可作为你对我信仰的支持的话，你选错了。瘦子说，那你喜不喜欢？林梦娇说，勉勉强强吧，我就当一个饰品戴上吧！那条十字架的项链林梦娇一直佩戴着，直到被学校聘用，她才摘了下来，她不想让学校的同事和学生知道她是一个天主教信徒。那晚林梦娇手里挽着那天白金项链对瘦子说，可惜了你送给我的这么漂亮的项链。瘦子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禁在心里感叹道，曾经最爱的人就在我身边，我却忘记了多看两眼。
第二十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