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饶是我竖起耳朵倾听,也只零零星星地听得到几个拼接不到一块的模糊字眼……
朝阳掠过檐角,碎金点点铺洒在庭前打了淡紫色花苞几丛风信子上,晨风拂槛,花影摇曳,别有一种袅娜的情致。
母亲送走了皮休照,我见着左右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芭蕉后面绕出来。
小院寂静,垂花门内窸窸窣窣地飘荡着终日不息的落叶声。
在懒困春光中倚风伫立片刻,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打起帘子闪身进入。
暖煦的阳光透过锁窗透撒进来,整个书房都沐浴在轻浅的金色光芒中。
顺手取了鸡毛掸子轻拂本就一尘不染的摆设,母亲方才所坐的乌木书案旁整齐地堆放着几卷书,素纱扬空,轻烟荡漾,绵密柔韧的蝉形水晶砚尚未来得及盖上,紫兔毫墨迹未干。
手指轻轻划过与砚台等高的花笺,我心头一颤,母亲方才用这只笔写过些什么?
逐一翻检案上堆放的书卷,似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萧舒缳的那封信竟就这么安然躺在书页中。
没有任何犹疑地,用十指拈起,轻轻抖开……
我瞪大了眼睛。
空的!
心,也如那空无一物的信封,鼓荡起满满的寒风。
母亲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已经是东飞伯劳西飞燕了,就连彼此间这最后的倾诉也成了虚幻了吗?
第二章 风接连云,丁香空结雨中愁(1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