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言|情|小|说
以后的几日,我们依旧浮舟水上,轻摇橹篙,散漫游荡于云山淡水间。
见萧子鸾意态闲闲,眉梢眼角全是锁不住的笑意,并无半点私奔出逃的后顾之忧,我甚觉忧心。
我是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柔公主,他何尝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全然不通半点俗务的尔雅皇子?想那卓文君不过是临邛大富商卓王孙女,而司马相如只是在贫困中打滚的落魄书生,他们后来为生活所困,不得已,也只好重返临邛,脱去素衣青衫,当垆卖酒为生。而我们,怕是不及他们多矣。
“九哥,你带了多少银子?”我忧心忡忡地问。
“银子?什么银子?梅儿要银子做什么?”他一手摇橹,腾出一只手来摸向腰间的荷包,“九哥出门从来只带够酒钱。”
我沉默不语,随手从船头去过一枝硕大的莲蓬,无意识地拨弄着。忽闻几声轻笑,抬眸看时,萧子鸾目光中似有一线流光闪过,含笑戏谑道:“梅儿还怕九哥养不活你不成?”
给他说中了心事,我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他放下木浆,轻轻在我身旁坐下,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在我的腰上,低低地笑着,“梅儿还真当九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蠹虫了?”
我迷茫转醒,又兀自懊恼起来,“九哥固然不是,梅儿却难逃蠹国蛀虫的嫌疑了。”
他轻笑:“以后,梅儿只蠹九哥一个人,与大梁无害了。”
这些年,他仗剑天涯,四海畅游,有时经年不回,或许真有些生存的门路吧。
我心下稍微放松了些。
不一日,到达丹阳地界。
曲阿美酒十里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萧子鸾素爱品酒,自然不会错过此等良机。
“曲阿酒”、“十里香”、“浆”、“官酒”、“状元红”,我们只道后无追兵,定然一路畅通无阻,不免任性妄为,在此盘桓了两日,待到萧子鸾兴尽意全方才乘晚归舟。
“哒哒哒……”一阵隐约的马蹄声传来。
勒马,马嘶长鸣。
我掀开帘子,探头望向窗外,只一眼,如白色的闪电掠过墨色的长空。
“梅初妹妹,梅初妹妹……”那稚嫩的近乎痴憨的呼唤声听在耳里更如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惊的心魂俱颤,手忙脚乱地落下帘子。
我屏住呼吸,暗暗吞咽下两口唾沫,方才将心底的恐慌稍稍压服下去一些。
转头去看萧子鸾,他的一只手正捻着茶碗边儿,手指
第三章 微雨清尘,春入罗帷待新妆(1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