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完全认识你。你这个性子幸而是待在我的府邸,换个地方,你就……”
我的死穴他一掐一个准。他总是知道怎么惹怒我,怎么调动我的兴奋神经。
我笑了起来,“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的庇护了!?”
“那倒不必。你心里有数就好!”他“呼”地一下吹熄了床头的蜡烛,室内顿时黯淡了下来,唯余下窗前月华澹澹,花影扶疏。
我想骂他厚颜无耻,想跳下床狠狠踹他一脚以泄心头之恨,可到终了,我什么也没做。
最催心裂肺的耻辱都已承受过了,这一点小小的讥讽又算得了什么呢。
既然他希望我驯服,我就姑且驯服给他看吧。
细想起来,他今日洋洋洒洒地说了这么一大篇话,倒也不完全都是在讥讽我。
他似乎又有意无意地向我透漏了一些他和陈覇衔那老匹夫之间龌龊,无论是出于试探,还是信任,这都是一条极其重要的信息。
他用十年的时间潜伏在帝都,他用足够的耐力忍辱负重,一夕间颠覆一个王朝,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武力更强劲,更残酷,更有效,更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
那就是,阴谋!
或者,他和陈覇衔之间的龌龊就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梅初,”淡淡的嗓音切入耳际,陈隽璺以一种极严肃,极认真,极笃定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道:“挑拨离间的事儿,想想可以,做就免了。我读过的书不是很多,学问你也没法和你的九哥相提并论,但是,我还是知道些词语的,譬如说,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譬如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譬如说,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譬如说,夫鲁,齐晋之唇,唇亡齿寒……”
他略微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是恨父王,我是对陈隽昌兄妹一百二十个不满,但我还是知道,我的未来乃至生命都是跟他们休戚相关的,他们死了,我也命不久矣。”
第八章 芳景如故,思量旧事如天远(8)[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