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连连捶打陈覇衔的胸口:“我究竟弄不明白,你到底是马,还是驴呀?”
见母亲与陈覇衔这么调笑,我登时气闷不已,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几乎呼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自己也同陈覇衔嬉闹无常,虽然已经不止一次地见到母亲和陈覇衔调笑,我依然无法习以为常。
千百遍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不过是逢场作戏,母亲是那样智机韬略的女子,爱恨情仇早已沉淀,血脉里汩汩流淌的都是家国天下的离愁。
可是,为何,为何,我的心底竟还是如此的刺痛难忍?那每一声笑谑都似刀斧砍凿在心头,刃刃见血。
也不同他们打招呼,我“识趣”地退出玉竹臀。
坐肩舆至永宁门,换乘景侯府的马车,意外地撞见了陈覇衔的第四子,留侯陈隽昌。
陈隽昌与陈隽璺素来水火不容,我与他也并无交集。刚刚从玉竹臀出来,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愈发懒得同姓陈的聒噪。
我把眼睛顶在头顶上,只作没看见他,不料,他却出其不意地走上前,和颜悦色同我打招呼:“公主万安!”
“本宫好得很!有劳候爷下问!”我头也不回,踩着矮凳抬脚上了马车,正欲撂帘子,陈隽昌又殷勤道:“玉真、玉莲二位公主很是想念公主,公主有时间不妨多和她们走动走动,若肯到府一聚,本侯欢迎之至。”
我淡淡道:“本宫有空,自然会去看望两位妹妹。候爷若不介意,也望准许妹妹出来走走,来景侯府伴我玩儿。”
陈隽昌笑道:“微臣谨遵公主吩咐。”
“那就多谢候爷了。”我致谢,吩咐车驭,“柳伯,咱们走吧。”
柳伯答应一个“是”字,马鞭在空中挽起一个花,啪的一声甩了出去。
马蹄声哒哒踏着青石板路面,身后陈隽昌醇厚的嗓音隔着帘子渺渺穿来:“万里孤云,清游渐远,故人何处?寒窗梦里,犹记经行旧时路。连昌约略无多柳,第一是,难听夜雨……”
正是张炎的那一首《月下笛》。
是巧合?
还是早有预谋?
容不得多想,我急忙喝柳伯:“柳伯!停车!快停车!”
第九章 银粉传语,半笺伤心染落花(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