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知己,天下若比邻。此种情怀虽不那么牵肠挂肚,黯然,难道就不值得惦念吗?”
我喉头一紧,所有的气流都在胸口汇聚,澎湃,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半响方才开口,依旧难抑心底的激动的情绪,“殿下是说,九哥他……九哥他已经下定决心带我离开了?就是这几天?”
陈隽立弯起唇角:“公主聪慧!”
杏花村,白瓷盏,杯酒愁眉。
紫霜毫,桃花笺,写满相思意。
那种小字,是不知愁苦的花间客写不出来的。
大小如雨点,勾连如蛛网,一笔一划尖锐如利锥,却又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丝丝缕缕织出红尘万丈,情网千重,一头栽进去,便在不得出来。
我到翠微居时,暮色初临,薄如秋蝉的羽翼,印染着窗外桃花的淡红。
草丛里有不知名的虫儿在弹唱,每一个音调都绕着千山万水,画堂愁思。
倦叶满院在寂寞中浆洗,相思半点无从托付,只有残酒可消解片刻忧愁。
我握住萧舒缳送至唇边的酒盏,“九姐,来,把酒盏给我。”
她钗横鬓乱,媚眼如丝,支着下巴看了我好一会儿,勾唇而笑,“哦,梅儿?你来了。”
水晶般透明盈亮的眸子为酒水醺染出迷离的薄雾,宽大的春衫滑落至肘上。窗外的桃花开的正好,衬着雨过天青的软烟罗落在她白玉一样的肌肤上,配着她意态慵懒的动人风情,甚是香艳。
我觉得,她是这天下最美丽婉约的女子了。
不禁看得入神。
萧舒缳见我发怔,不由好笑,捏一捏我的鼻子,笑问:“你这丫头,今儿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我忍不住伸手去抚弄她露在空气里的半截冰雕玉琢的臂膀,“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终究是苏轼写的最好,怪道这阙词叫做《洞仙歌》,这哪里是一个尘世女子的姿态,分明是洞府里的神仙嘛。”
萧舒缳的面颊可与窗外桃花争艳,红着脸去拍掉我的手,“毛手毛脚的,不学好!都是外头学来的坏毛病,小心我告诉王爷,再不许你出去?!”一壁急急揽上滑落的衣衫。
第十四章 午梦扁舟,一重烟水一重云(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