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信任。
“世上也有千万之人,你可以让任何女为后,但你为何会独独看我?”嫤沉默片刻,才强行按捺心绪一番,低沉问话。
这话,曾经似也问过,但如今这一刻,仍还是忍不住问了。
只因比起容貌与谋略,她嫤只是平平而已,这世上也有许多有才有德有能的女胜过她,她着实想不通如他这样身份的人为何会对她嫤这般执着。
却是这话一出,裴楠襄便微微一笑,“我也不知为何会独独看姑娘。亦如姑娘所说,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女,但无论那些女再好,能入我眼的,却只有姑娘一人。与你初识之际,我的确是想利用你来牵制大昭帝王与汾阳王世,只是后来相处之后,利用之心便稍稍变了味道,或许是姑娘的真诚与执着让我诧异,又或许是姑娘不骄不弱不躁吸引了我,又或者是姑娘几次三番拒绝与我,让我心有挫败与不甘,总之我看重与喜欢你,绝不是偶然,更不是玩笑。”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姑娘也可以尝试着靠近我,相信我。感情这东西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可寻,喜欢便是喜欢了,毋庸置疑,只是我不会像慕容景那般一次次的委屈你,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姑娘想通之后,能主动靠近我,真正了解我,我也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姑娘对我回头的那天。”
他嗓音极其的认真,那双修长的眼里,也积满深情。
这样的裴楠襄,着实让嫤不习惯。
印象之,这裴楠襄从始至终都对她极为热络,便是到了这一刻,竟仍能情深万许的说出这些话来,不得不说,他魅惑女人的手段极其了得,也的确像是痴情之人。
若非她嫤一直对他心存戒备,此际怕是要在他这腔温柔里丢盔弃甲了。
她一直紧绷着身,面上透着冷冽之气,仅抬头凝他几眼便垂头下来,仍不打算回话。
裴楠襄默默等候,满面柔和,眼见嫤一直沉默,他神色微动,终是再度出言打破周遭沉寂,“我说的这些,乃我肺腑之言,姑娘不用即刻回答我的话,只需知晓我裴楠襄对你是真心的便可。”
这话刚落,楼下不远便突然有几道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裴楠襄若有所思的朝雕窗方向望了望,回头便朝嫤道:“此地的确不是好生叙旧之地,我先差人送你离开。等后些日姑娘若是想通了,亦或是遇得棘手之事了,你若用得着我,便去国都城南面的墨轩找我。大岳国都之人皆彪悍莽撞,也不喜舞弄墨,放眼这国都上下也就只有城南那一家墨轩会卖笔墨纸砚,姑娘到时候可莫要找错店面了。”
说完,不待嫤反应便即刻拉着她出得雅间,一路沿着雅间门外的走廊往前,则待走至走廊尽头,他便伸手一把将面前的雕窗推开,那只本是扣在嫤手腕处的手顿时伸至她腰间扣稳,搂着嫤便腾空跃出了雕窗。
这个飞身落地的过程,嫤一言不发。
待被他搂着在地上站定,她才发现脚下这条巷略是偏僻,身边也正停着一辆马车,车旁立着的两名家奴打扮的壮汉神色微动,即刻上前朝裴楠襄恭敬行礼,似乎在此已等候多时。
“好生送姑娘离开,不得有误。”裴楠襄垂眸朝二人淡扫一眼,低声吩咐。
两名侍奴急忙点头,不敢造次。
裴楠襄也不耽搁,亲自将嫤扶上马车,温柔嘱咐,“记得我今日的话,有事便去墨轩找我,只要是你要我帮忙的事,我绝不推辞。”
嫤满心起伏,深眼锁他,“那我若是要让你说服你父皇不再与大昭作对呢?”
裴楠襄并不诧异,仅微微一笑,“姑娘私心要帮慕容景,我如何看得惯?我即便不吃醋,但也不喜你诸事想着他,帮着他。是以,除了慕容景的事之外,你要如何,我都帮你。”
嗓音一落,面上笑容越发温柔,待凝嫤两眼后,便迅速退下马车,吩咐侍奴驾车而走。
马车一路颠簸往前,走的路也不是灵风楼外的那条长街,反而是一路穿巷而行,畅通无阻。
嫤坐在马车内一动不动,心绪压抑,对裴楠襄今日这般容易放过她而心生不宁,压抑之至。
本也以为今日定会落得裴楠襄手里,却不料他竟不曾为难,轻易放过。是以,那裴楠襄对她究竟何意,难道当真情根深种,愿意包容她的一切?
越想,越觉此事玄乎。
却是不久,马车陡然而停,顷刻之际,帘外坐着的两名侍奴竟突然倒下马车去。
嫤惊了一下,迅速掀开车帘望去,便见马头前立着五人,而那为首站定之人,正是姬宣。
此际,他早已浑身湿透,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血色的衣袍也湿贴在他身上,勾.露出他极其瘦骨嶙峋的身形。
嫤猝不及防怔了一下,难得认真的将他打量,突然发觉这才没过多久,此际的姬宣竟是比当初在江南初见时还要来得瘦削。
“裴楠襄对姑娘居心叵测,这两名驾车的侍奴,也是专程去为裴楠襄探路的。在下方才差人将这二人杀却,以免后患,姑娘不会生气吧?”
正这时,姬宣嘶哑的嗓音飘来,若是细听,不难听出他嗓音的嘶哑与颤抖,仿佛虚弱至极。
嫤目光一紧,强行按捺心神一番,缓缓点头。
他这才咧嘴而笑,“姑娘可否允在下与你同车?”
嫤见他满身狼狈,再度点头。
他再无耽搁,当即抬脚往前,却是足下刚行一步,整个人便直冲冲的朝地上倒去,立在他身后的几名黑袍之人脸色一变,大呼一声,“公”,足下也紧急往前,险险将姬宣扶住。
姬宣脸色越发惨白,低沉吩咐,“扶我上车。”
黑袍男们面面相觑一番,又略是复杂而又戒备的朝嫤扫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姬宣扶入车坐定。
第两百五十四章 送你离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