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姬则大大方方的靠在木桶边,泡在温水中,贵气里带着三分妩媚三分慵懒,凤眸带着浓浓的笑意。
花香逐渐发散,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芬芳,撩逗着少年的情愫。
“放开手,让娘看看。”
“不哩!”
“丫头害臊呢,时候娘不知道替你洗过多少次澡了。”
母女俩嘻嘻哈哈的玩闹了一会,银铃般的笑声,在水雾弥漫中荡漾开来,紧紧拍打着懵懂男孩的耳膜。
赵姐也不那么拘谨了,靠在木通边缘,换一个更加舒服些的姿势,任由娘亲掬起温热的水洒在她身上,晶莹的水珠顺着皮肤流淌,笑意更甚,伸手将秀发拨至耳后,魅惑而迷人。
“娘的宝贝女儿真是美呀!”
朱姬忍不住赞叹,这个丫头天生媚骨,自瞅着她长大,但是现在脱胎换骨,尚未成年,已经蜕变的如此出众。
“是吗?”赵姐羞涩开口,眼角上扬,嘴唇似笑非笑的勾起。
“四书五经,你都学得差不多了。娘准备给你请个乐师,琵琶琴瑟萧笛,你喜欢学那样?”
“娘,女儿不想学那些东西。女儿想学功夫,等我学会了,一脚将那臭乞丐踹飞,看他还敢欺负我不!”还配有动作呢,搅起水花哗哗响。
白如云冷笑,下次见面,谁踹飞谁还不一定呢。
“我们什么身份,以后少和那些贱民接触,免得玷污眼珠。还有,女孩子整天学人家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我们女人长得美貌,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
屏风内外两个鬼头同时心中嘀咕,长得美貌,难道挨拳头就不痛?
赵姐撅起嘴唇,撩起水花:“可是,听说京师不是出了一个女捕头么?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可威风哩!娘,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师?爹爹说早晚都要回去的。”
“那是当然,这些地方官做得再大,怎比得上皇上身边的官。再过几年,娘又托计先生在王爷面前讲讲好话,想方设法让你爹爹再升官!”朱姬昂起冷傲的头颅,忽而疑虑起来,“傻丫头,你想回京师,是不是挂念王公子啊?”
“娘,瞧你说的。”
赵姐忸怩着肩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打转,脸颊轻轻绯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蒸的。
朱姬脸色骤然严肃起来:“芝儿,你也长大了,娘有话要跟你说。”
只见她执起女儿的手腕,咽喉哽哽:“娘以前是倚门卖笑的红倌人,你是知道的……”
赵姐自然是知道的,眼眶湿湿,紧紧握住娘亲的手。
白如云当然不知道,心中拨云见日,难怪她举止如此妖冶。
“娘刚刚进去教坊司的时候,可笨了,不会讨好,处处受欺负,就连左右韶舞都是不喜欢我的。于是我就暗中发誓,早晚要出人头地,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从此以后,娘便埋头苦学,琴棋书画、化妆房术,只要是能讨男人喜欢的,娘都学。别人学一样,我就学两样;别人学四个时辰,我就学五个时辰;别人学八分,我就学九分!等的就是挂牌梳栊那一天……”
她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咬牙切齿,眼神狠厉,忽又妩媚绽放,抚着脸颊,手指轻轻从腮旁滑到颌下。
“终于,那一天到了,娘惊艳四座,不知道多少男人为了娘神魂颠倒!娘就这样一直做到教坊司头牌,然后抓住机会,嫁入赵府,离开那腌臜地方!娘有今天,是从泥潭沼泽里面连爬带滚,一步一步爬出来的!”
一番剖白,听得屏风内外两个鬼头惊心动魄。
“芝儿,娘说这么多,是要你明白——天上不会掉金子,地下不会冒银子,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要自己去争取!”
赵姐不语,这些字句都是认识的,意思也是明白的,细细思量,却又似懂非懂。
“以前有个算命先生,说娘面相富贵,本当飞黄腾达,可惜被那颗黑痣破了相,沦为锁凤命格。但是你不一样,你嘴角没有黑痣,比娘亲好看多了,日后凤仪天下也说不定呢。”她凤眼微眯,眼中熠熠光芒却丝毫掩饰不住。
“娘!”赵姐又忸怩起来,“女儿才不稀罕什么凤仪天下呢!”
“傻丫头,你不要看娘表面上得宠,那完全是沾王爷的光,非长久之计。娘是姬妾,你是庶出,还是女儿身,我们母女俩其实在赵府没什么实权地位,凡事只能靠自己。听闻太子喜欢精通乐理的女子,将来娘托计先生在王爷面前讲讲好话,想方设法让你入宫,只盼你日后封妃,好让娘亲也沾沾光。”
赵姐轻锁眉心:“女儿不要入宫!”
朱姬狠狠的抓着女儿的锁肩:“你听着!以后不许再见王公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赵姐蒙着耳朵,摇着脑瓜:“我不听!我不听!”
母女俩人纠缠起来,赵姐跨出浴桶,脚下踉跄,不心推及屏风,屏风轰隆一声倒下。
意外发生了!
白如云与赵姐乍然面对面,都是吃了一惊。
只见昏朦的烛光下,瀑布般的黑色秀发,与玉雕般的白脂妙体,黑白映衬,掺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额前几缕打湿的头发零乱而狂野,双颊因激动而略带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熟透的樱桃一般,撩逗心弦,直将他看得傻了。
赵姐捂住胸口,花容失色,接着,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啊!抓淫贼啊!”
第十八章 福兮祸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