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可是她看温如玉的眼神……又让他不那么确定了。
她那双沉静幽深的双眸，就算在愤忿时，也只是隐忍的情绪，就在刚才，看到昏迷不醒的温如玉时，爆发出了那样强烈，却又让人不寒而悚的绝望。甚至，还带着一点迷茫。
——自从确定她可以信任后，无情就一直很注意在观察她。
但越是观察，却越不确定。
——她那古怪的眼神，激荡的情绪来自于温如玉。而且，连她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
她和温如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然后，无情恍然想起一年前冷血去沧州办案时，回来提到的一件事。
——冷血在沧州见到的一个十几岁的小童，样貌长相，竟是和这京城温家如玉公子，一模一样。
（又是温如玉！）
当时，他和铁手，还只是当趣闻听听便罢了。
毕竟，那小童……
而那小童的主人——“武林五条龙”中沧州第二条龙慕容水云的孙女，也已失踪了。
而那时如玉公子，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道。
倒是追命，对这事挺有兴趣，独自去调查了一番，却也没有什么下文了。
——至少，追命没有再和他们其它三个提过这事。他们，自然也没有去问。
——他们是名动天下的四大名捕，对于这种只有“异相”没有“异常”的事件，是不值得他们关注的。
最近一年，这如玉公子做事越发张扬，性格亦正亦邪，立场暧昧不明，倒让无情有点留心起来。
这样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更何况，那已被他确定为“同伴”的傅姑娘的奇怪表现，更让无情，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所以，在确定了温如玉身边，是追命提过的“活字号”温润公子，而追命跟温润的关系，应该很好，再确定了温润和温如玉的关系似乎还不错时，无情几乎也用什么试探的技巧，直接问了一些话，直接地……“八卦”了一把。
——他其实也并不确定这样问有什么意义，只是忽然觉得，他似乎错过了什么事……
傅千明。
温如玉。
那些断断续续纷纷杂杂的片断，竟像是一些似有还无的线索，隐隐指向一些事，一些他和他们，都忽略掉了的事……
这个传说中机警聪慧的大捕头沉默不语、神色变幻不停的样子引起了温润的注意，再想到刚刚无情问的话，温润觉得极不自在。
顺着无情的眼光看向对面紧闭着房门的房间，温润不经意地问道，“无情捕头，又和那个……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温润公子说的……傅姑娘？”无情略略回了神，眉毛却压了压。
“傅？”温润极其轻篾地笑了笑，“……我还当她姓楚呢……”那一身绝学，全是绝灭王楚相玉的拿手本领，他还当她和那楚相玉，有什么亲戚关系。
——或者，可以再亲密点？温润正想不怀好意地继续猜下去，却听得无情低低回道，“不过是个名字……”
说到这里，无情突然顿了顿，眉毛一轩，看向对面的房间，眼神更为幽深，“不过是个名字……”
然后，无情突然就笑了。
那样冷峻，肃杀的一个人，一旦笑起来却是春日融阳，寒冰皆化。
“原来其实，不过只是个名字而已。”
“你装死装够了没有？”房间里，千明对着趴在床上呼吸极不明显，背后一片黑紫，脸色也泛着不正常死色的温如玉低声吼道，“你这样去而复返，还装成要死不活、昏死过去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傅姑娘的医术果然很厉害呢……”一直趴着不动的温如玉突然就睁了眼，笑得极其无奈，“我虽然还没死，但刚才，的确是昏死过去了。”
“傅姑娘毒术，比起医术，还要厉害千万倍呢……”温如玉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只不过背你回北城，我整个背都快没了知觉……”
“……你明明拿走了我的解药！”千明看着温如玉那只剩下半条命的样子，再度皱了皱眉，“而且我刚才也给你把过脉了……”
“原来我给白欣如和温润那小子的，真是解药么？”温如玉再度眨了眨眼，“那种从别人身摸出来的药丸，没有人先试，我怎么敢随便吃？”
“我只是服了自己制的毒来抵抗从背心而入的毒性……”温如玉越说声音越低，“……傅姑娘真的给我把准了脉么？……”
千明眉头再皱，看着温如玉那仍是黑紫色的背，右手探向了他无力垂在床边的手。
他的手极冷且冰。千明还没有探到他的脉门，却被他手腕一翻带了过去。
“原来傅姑娘对我，真是如此关心……”本来还趴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温如玉突然坐了起来，另一只手，极快地扣住了千明的脉门。
他已现死色的脸色渐渐转为正常，眉宇之间神采飞扬，皆是张狂，哪里还有刚才有气无力的模样。
“你果然是装的。”千明看了看被温如玉扣住的右手，脸上没有意外，倒是双眸的寒意更胜以往，“你扣住了我的右手，但却忘了我还有另一只手。”
“如果不是想和姑娘好好说说话，我不会这么失礼的。”温如玉笑了笑，竟又马上放开了千明被扣住的手，斜坐在床上，“谁叫每次傅姑娘都要用那种意义不明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很受惊吓啊。”
千明站了开去，揉了揉自己刚才被扣住的手腕，然后消化着温如玉的话，皱着眉重复问了一遍，“意义不明？”
“和姑娘也不过见过两次。第一次是飞凤轩。”温如玉又恢复成了翩翩公子状，站起来走到房间中的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有就是这次。”
“但是姑娘每次看我，却总让我觉得，姑娘对我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千明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第一次，傅姑娘在飞凤轩外的回眸……那样专注……”温如玉眯了眯眼，细细道，“我还以为是错觉……”
“而这次，傅姑娘开始知道我拿了你的解药时，那种隐忍的愤怒……以及刚才，”温如玉歪了歪头，“你以为我真的中毒受了重伤后……那种绝望的悲痛……”
“我这样去而复返，确定傅姑娘对我的感觉……”温如玉笑得其极文雅，“倒不是我自恋……”
“我只是想问，姑娘你透过我在看谁呢？”
“……莫不是，那个叫墨书的书僮？”
28.去而复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