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你要相信我。我真是被冤枉了。”
沧州唐府,温润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对唐小棠说这样的话。
他不知道那日诗诗为何在他身旁,但他能够肯定,那晚和他在一起的,是千明!绝不是诗诗。
唐小棠微垂着头,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盯着墙壁,似乎在发呆。
温润皱紧眉头。
那日小棠破门而入,看到床上衣袖不整的他和诗诗时,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看他,不问他,不说话。
他当着小棠的面安排温婉去找千明,就是想告诉小棠:他和诗诗,是清白的。
——当然是清白的!
温润给自己打着气。
虽然他的确是醉极了,但还不至于把那晚的女子弄错。
她的轮廓,她的眼神……
他已在心里想了千遍万遍,又怎么会弄错!
至于诗诗……
温润隐隐觉得自己被她陷害了,可这事……也怎么都说不通。
——以温润在江湖上的花名,真论起来,诗诗才算是“受害人”。
——反正自己没和诗诗干什么,她为什么会在那里,千明又为什么不见了……
温润相信,找到千明后,就会有答案。
——本来应该是他自己去的,但是……
温润瞟了眼此时在门口站着的青年,又看了看面前的小棠,心里微微叹息。
门口站着的青年叫唐奇,也是唐门排名第七的少爷。
和小棠关系最好的亲兄弟。
为了参加小棠的婚礼,偷偷从唐门跑出来的,小棠的弟弟。
本来对自己也是很亲近的。
可是现在……
温润看着唐奇,觉得自己如果踏出这沧州唐府门口一步,他就一定会拼命了。
——他一定是认定自己背叛了小棠。
温润又看了看面前犹如僵木的小唐,眉头皱得更紧。
“……我们是十多年的好兄弟,你应该相信我。”
——自己真的没有和诗诗有什么,自然没有对不起小棠的。
温润努力地想解释清楚。
“我真的和诗诗没什么!我如果真有对不起你……”温润发自真心的说道,“我说过的,我可以把命陪给你。”
一直沉寂的唐小棠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看着小棠平静得似乎没有聚距的双眸,温润突然觉得一股冰冷之意似涟漪般从心里慢慢向外扩散。
——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里是沧州唐府偏院。
不久之前,他还曾和小棠在这里喝酒嬉闹。
不久之前,小棠曾真心地告诉他,自己即将成亲,非常高兴。
不久之前,小棠很认真的告诫他,如果他开诗诗的玩笑,自己会非常非常生气。
温润抿紧了唇,眉头再度缓缓皱紧。
事发之后面对小棠,他一直思的想的,都是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小棠。他一直说的讲的,都是自己很冤枉。
没有对不起他,自然没有太过愧疚。
自己很冤枉,他自然不该生自己的气。
但是他却忘了,不论他有没有对不起小棠,他是不是真的冤枉,那日诗诗和他,是一起在床上被发现的。
——不论他有没有做对不起小棠的事,诗诗的名节,算是坏在他手上了。
虽然唐家采取了措施让这事不要传出去,可自己,却已经安排了温婉去找千明,当然也把这事告诉了温家的人。
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小棠,所以下意识的,并没有把这事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做为温家活字号、花名满天的温润少爷,在江湖上的风流传闻还少么?更何况,这次还压根没做什么。
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冤枉的,所以对这事的真相,自然要追查到底。
但他却忘了,这次的女主角,是唐家六少即将迎娶的新娘子。
——那是个让唐六少为了娶她,险些与家族决裂的女子。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唐小棠心爱的女子。
这事发生后,他从头到尾想的都是,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这事有些诡异,也不过让他多了件“花闻”。事实是,他的确是被冤枉的,他没有对不起小棠,小棠自然就不该生他的气。但他却从来没有想到,伤害了诗诗,就是伤害了小棠。
温润的眼神沉了下去。
“我曾给你说过,为了她,我做什么都行。”小棠站起,转过身去,走到偏院一棵树旁。
已到深秋,树上还余一两片枯叶没有落下,留恋在快秃光了的树枝上颤微微地抖动着。
“发生了那种事……不论什么原因,不论你有没有做什么,只要她还愿意嫁给我,我……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温润听得愣住。
“……可是她不愿了。”
小棠的声音渐低。温润听得心中一跳,皱着眉头,“她为什么不愿?我又没有和她做什么!”
“……她不愿意,并不是要你负责。”小棠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温润从没有听过的讥诮,温润的眉头又皱了皱。
“她不愿意,是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小棠的声音渐缓,一字一顿说道,“——我最好的朋友。”
那日的情形,小棠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刺目红色的喜房,那暧昧慌乱的脸庞。
那日,他看着他最好的朋友慌乱地穿着妥当,然后朝着自己说,“……棠少,你冷静些听我说,不是这么回事的。”
……不是这么回事……那是什么事?
他看着他心爱的女子,她眼里闪着泪,却又倔强着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他的脸色雪白如纸。
他很想冲上去,身形却僵硬如石。
他很想怒吼,声音却哑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已经不记得跟着自己随后进房的人是什么表情,他甚至不记得房门是什么时候被人关上的。
房里只剩他们三人。
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明白。
他心里反复想的只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看着温润慌乱得有些苍白的脸,很想揪着他的领子,问问他,为什么?!
他明明知道的,自己为了诗诗,做什么都行。
他明明清楚的,诗诗是自己心中最温柔的那个角落。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
“……滚出去。”小棠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他仅留的神志在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带剑。
——他真怕自己会杀了他。
他的怒火如实质燃烧着神经,却又冷漠飘乎地只能点燃他自己。
温润一怔。
看了看还未穿着妥当的诗诗,他的脸色又白一层;又看了看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棠,温润的眉头纠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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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对不起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