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记忆中。
“绯烟?”木开声打断,这才让绯烟回过神来,“王爷的伤,再不医治的话,恐怕真的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写给你一张单子,你照着上面所写的,把药抓回来吧。”绯烟话正说着,手中转眼一挥而就,木接过药单之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不敢有一刻耽误的。
绯烟回头望了望刚刚被安置在竹席之上的尉迟慕,缓步走过去,坐在了尉迟慕的床头之前,一双白嫩的手把尉迟慕垂在床边的手给拉住。
这双带走薄薄茧子的手依旧冰冷,一阵刺痛袭上绯烟的胸腔,让她差点呼吸不过来。
“尉迟慕,现在我后悔了,”绯烟语气低缓,倾述一般地说道,“我后悔那日在战场上无情无义地你动手,更后悔当日一时赌气就离开了南疆。”
“你知道吗?”绯烟唇角苦涩一笑,“那日离开南疆之后,我就一路向北而行,杀了北军的一个落伍士兵,假扮成他的样子,混进了北军的队伍……”
突然间,绯烟又神情释然,像是自嘲一般地继续说道,“后来我起了新的名字叫做傅七,接近北国的小郡王,我设计故意让小郡王受伤,而后自己去救助他,而成为了郡王侍卫。”
“后来,跟着小郡王上了战场,立下了一些现在看来并无所谓的功劳,这才成了骁骑将军,直至到后来在战场上与你相见。”
绯烟明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会回应自己,但还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她想把这些天与尉迟慕分离之后的日子,一五一十地告诉尉迟慕,想与他一起重新回味那段如男子一般的生活。
即使尉迟慕不会听到。
绯烟视线流转在尉迟慕的身上,满满充斥着懊悔之情,如果她能早一点知道真相的话,或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
“如果不是木与火告诉我真相,我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恨你一辈子!”绯烟突然又咬了牙,赌气一般地松开了尉迟慕的双手。
“如果我当时再冷血无情一点,不偷偷跑去南军军营中看你就好了!”绯烟嘴里乱说一通,“不知道真相,就这样一直沉浸在对你的仇恨之中就好了,至少这样的话,我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控诉一般地说完,绯烟脸色又变得暗淡无光,她刚才所说的也不过是气话罢了,可是即使是这样发泄,尉迟慕也没有睁眼。
绯烟颓唐坐着,望着尉迟慕苍白的脸,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不知就这样沉默了多久,她才继续开口,“所以,尉迟慕,我心里还是很恨你……”
“恨你当初为何什么都不和我说,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傻突然丢了兵器,你不应该死在我的剑下,你应该反抗的,”顿了一顿,绯烟才又失魂落魄地开口,“当然,最恨的是我自己。”
是啊,尉迟慕纵然可恨的话,那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不是更应该恨之入骨了吗,“我恨我当初没有给你足够的信任,恨自己的一走了之,恨自己的冷血无情……”
积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口了,床榻之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绯烟垂了眼帘。
忽而,竹屋之外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火的身影未现,声音就先传达到,“绯烟,我把你所说的药全部找回来了!”
绯烟一喜,急促地走出去,果然见木与火提着几包的药材回来,“任何一味药都没有缺少,你放心吧!”
说着,还特地打开了药包,让绯烟细细地查看,绯烟将药捻起,看了看成色,而后又置于鼻子嗅了嗅,喜上眉梢,“这药果然是上等的,多谢你们!”
绯烟急急忙忙又跑去生火点炉,亲自熬药,经过几个小时的慢熬,把药彻底熬到了火候之后,绯烟才满头大汗地把药倒出来。
小心翼翼地来到尉迟慕跟前,额头后背汗水未干,却尽心尽力地吹着每一汤勺的药,喂尉迟慕完全喝下之后,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连续这么精心地喂了几天的药,尉迟慕气色越发红润回血,但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绯烟心中暗暗着急,但是除此每天这样慢慢地用药调理身体的办法后,绯烟也是无可奈何了,每日喂完药之后,无事之时,绯烟便坐在昔日最喜爱的那张古琴之前,抬手抚琴拨动一曲。
一日,绯烟闲来无事,忆起那日竹屋中的琴瑟和弦,绯烟终是忍不住扬起素手,拨弹起来,琴音如泠泠的泉水,自琴弦中倾泻而出,柔柔的将整个竹屋充盈,随着琴声悠扬,绯烟的心许也似乎飘到了很远。
良久,一曲的最后一个音符终是落下,半阖了眼帘,绯烟心中还久久不能平静,然而此时,她敏锐的耳朵却听到了身后床榻之上传来的窸窸窣窣声。
绯烟不可置信,一扭头又惊又喜,尉迟慕终于是醒过来了!
快步行至尉迟慕的床前,绯烟的眼中早已噙了泪水,可就在这时,尉迟慕缓缓地睁眼,声音嘶哑,“你是谁?”
第一百五十二章 离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