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整个帷裳吹开，杨清一瞥了一眼，似乎看见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和一身竹青色衣袍的男子并肩站在正门外的长廊里。
她猛然一惊，那是朱由校和朱由检吗？
她急忙拉开帷裳，然而再回过头去看，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罢了。
再看一眼只会更添伤感。
就此结束吧。
——乾清宫外长廊——
“臣弟不过是想呆在这里……随便看看而已。”朱由检回答道。“皇兄，你有没有站在这里看这整个皇宫？”
“大家都说，景山才是俯瞰整个紫禁城最好的地方，可是我却一直觉得，那里太高了，站在那里，仿佛我们都置身事外一般。可其实，我们都不是圣人，又怎么能做到呢？站在这里，已经够了，至少我们还身在其中，但也能看到皇宫的很多。”
朱由校被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弄得有些发愣，他并不明白朱由检究竟想说什么，可是他此时此刻，却也不敢问。
不过很快，朱由检又道：“皇兄，那里就是东厂了吧。”他转过头，遥遥地望着那个独立的建筑。
“是。”
朱由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五弟……”朱由校心中微微有些紧张，“段寒应该已经跟你说了吧？”
“说什么？说他今日要带清一离开？”朱由检忽然极轻极轻地笑了笑，“皇兄认为应该说些什么呢……他要说的，臣弟都知道。他要说的，都是昨夜臣弟跟他一起讨论的。”
“……你怨我？”
“不，我永远都不会怨你。”朱由检摇了摇头，“无论是作为君臣，还是作为兄弟，我都没有资格。或许你的考量是对的，皇族中人，怎么能有爱？”
他虽然说着不怪他，可是朱由检越是这么说，朱由校的心中便越是难受。“朕不是那个意思……她不愿意嫁给你，朕已经问过她好几次了……朕只是觉得，既然她不愿意，那她终究是要伤你的，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早一点了断。更何况，确实是需要她来平息民怨……”
朱由检不愿再答话，他仍然静静看着东厂的方向。忽然之间，一辆玄黑色的马车忽然从偏门中驶出来，驾驶着马车的人，看身影像是商陆。
他心中一动，身子忍不住往那里靠了靠。
朱由校见状，便也凑了过去看了看。“欸？那不是段寒的管家吗？这辆车是他们的？怎么现在才出来？”
“段府的马车，就是这个式样。不过如是已经去掉了很多杂饰，现在看到的，应该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哦……”朱由校点点头，“你很舍不得吗？”
“皇兄心里应该都是舍不得的吧……更何况臣弟呢？”虽然是一句反问，朱由检的语气却很平淡。
“既然舍不得，那你要不要跟她告别一下？”朱由校微微有些高兴地道，像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主意而雀跃。“朕可以立刻下令，封住宫门拦下他们，然后你赶过去，应该差不多的。”
第二十六章 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