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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戏子[2/2页]

紫卿 枕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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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勉为语笑,闲宵自处,无不泪零”
      大街之上,风雪之中。高娥旁若无人地启口,第一次在人前启口,唱起那日她唱给他听的新曲儿。
      “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注3
      无数百姓侧目,鄙夷指指点点。高娥却视若不见,第一次那么坦然地,唱起那日她没给他唱完的词曲儿。
      因为她眼里只瞧得他。他在那里,作为她唯一的听众,坐在墙头听她唱。
      她唱给他听。
      若儿时那般,若十年前那般,若从前闺中相处那般。
      她只是想唱给他听。
      她的嗓子有些苍老了,不似儿时那般清脆,她的腰肢也些些僵硬,再无柳腰拂拂的身段儿,然而她依然认真而卖力地唱着,他也一如地板着肃脸儿听着。
      唱得真好。
      他无声地向她笑。
      高娥举起双手向雪空,想唱完最后一句词儿,然而唇齿翕合几番,却再无声音可以发出了。
      因为滚烫的鲜血,已经从那儿流了出来。
      毒素从高娥触碰箱箧的指尖,迅速地向浑身扩散,她的脑子不太清楚了,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唯有脑海里回荡的胡琴声,还有视线所触的漫天飞雪。
      十二月,大雪。和那日一模一样。
      高娥唇角一勾,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墙头那个少年
      “桓郎……我终于……逃出来了……”
      逃出了辛府。逃出了三纲五常。也逃出了这憎恶的自己。
      然而这句话被掐断在喉咙里。
      她向前伸的手凝固在半空。
      旋即就是一声闷响,她栽倒在雪地里,再没能起来,再没能把最后一句词唱完。
      她终究是带到了地下,结尾还是唱给他听。
      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注4
      ……
      桓郎,我终于逃出来了。
      ……
      天和十一年的年关。辛府长房长媳高娥死在了王府门口。
      本来一个寒门媳妇儿的死,死了也就死了,可她偏偏是刚将杜韫之送进了王府门,于是这死就如同一股风暴,以可怖的速度席卷了长安城。
      有意修好,送人上门的人还死了。留下的杜韫之不过是还有用。这相当于是明面告诉世人,王家睚眦必报,锱铢必较,根本就没有“和好”一说。
      犯了王家的,管你怎么做,都要付出代价。
      惹了王家的,管你如何补,都要赔上命来。
      长安城的人都吓破了胆。尤其是曾和王家有小嫌隙的,哪怕是踩了王家狗的狗尾巴的,也吓得如有铡刀搁在了脖子上。
      再怎么谄媚王家也得有命留着,再怎么狐假虎威也得先活着,于是当大雪倾城那天,王家在芙蓉园为赵王办的庆功宴上,原先出席的世家只来了屈指可数的几席,一望无际的桌案都空着,王俭直接黑了脸。
      本想借着赵王诵祭文之机,将王氏荣耀送上九州巅峰的王俭,如今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一只气势逼人却是个光杆司令的笑话。
      注释
      1234戏文:所有俱节选自元稹莺莺传。其中注4“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是崔莺莺最后给张生的绝别诗。再说一遍,唐朝只有参军戏,还未出现戏曲。本文纯属小说需要,勿细考。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戏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