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交代他的，每逢满月，就必须泡药泉，从十二岁起，坚持到如今。之前潮声第一天去尉迟明夜帐前当值的时候，李盛就提醒过她，皇帝陛下每月要泡两次药泉，没想到国师府也备有药泉。
他似乎有些困，神色不太清明，但耳朵依然很灵，兴许是听惯了潮声的脚步声，停止了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拍打水面，转过头来道：“见过国师了，她怎么说？”
潮声慢吞吞走过去，看了池边摆放的酒壶和酒杯一眼，不答反问：“你喝酒了？”
尉迟明夜不答，趴在池边，仰头看着潮声，眼神专注又明亮。潮声忽然想起来时在墓道中看过的壁画，如果那些壁画是他画的，如果梦都是真的，她和与尉迟明夜前世真是夫妻，他救为自己解脱而死，今生又立志成为一名昏君……
她忽然不敢想下去，如果是真的，小汐该怎么办，这太荒唐了。
“你在想什么？”尉迟明夜拉了她一下，潮声坐在池边，拿起酒壶闻了一下，心中有数。
尉迟明夜看着她的动作，笑了起来：“朕向国师讨来了这个，说是能让人看见前世。”
潮声手一抖：“黄粱引，你也喝了？”
尉迟明夜撇撇唇：“喝了，可是朕什么也没梦到。”
潮声有些失望，喃喃道：“哦，我就说是假的，那女人诓骗我……”
“是真的，”尉迟明夜认真地说：“国师不会骗朕，她说能就能。传闻朕是真龙，这酒只对人有效，对龙无效。”
潮声觉得事情又在扯淡了，她一方面不愿意承认，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起在梦中看到的前世，煎熬之下，她忽然想起来那天她第一次被杀手追杀掉进碧湖时所作的梦，梦里有一条银龙救了自己，后来她无意中听李盛提起过，那晚救了自己的其实是皇帝。
一个念头疯狂地在内心打转，真~相就在嘴边。
潮声板着脸，瞧着尉迟明夜隐在身下的腿，一本正经地说：“你是龙，你的尾巴呢？给我看看你的尾巴。”
月亮圆得过头了，尉迟明夜眼神比月亮还亮，他认真地看着潮声，认真地说：“真龙现世，只在最爱的人面前现身，只给最爱的人看……你想看吗？”
潮声心一紧，在对方灼热目光逼视下，竟然怂了，撇撇嘴慌不择路道：“什么龙不龙的，真当自己是小龙人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拍拍衣服准备逃走。
尉迟明夜突然拉住她的胳膊。
“知道朕为什么要向国师讨要黄粱引吗？其实朕不爱饮酒，饮酒就会醉。”
潮声下意识地垂下眼，尉迟明夜并不看她，盯着旁边的水面。
“人说缘系三生，这一辈子认识的人，上一辈子也许也是相识……我想知道你的前世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和我有关。”
潮声觉得整个世界都乱了，唯一清晰的是自己的心跳，她是没谈过恋爱，可也知道这些话代表着什么。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逃避尉迟明夜，起身茫然站起来。
她倒退着想要离开，却脚一滑滑到了池里。
还没来得及尖叫，被人稳稳地接住。
“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尉迟明夜弯了唇角，笑得如同一个表白得到了回应的孩子：“怪不得朕。”
潮声想要推开他，尉迟明夜眼神变得迷离，手一松将她放下，稳稳地立在池底，周围的温泉水仿佛忽然蒸发了，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气泡，蒸腾到了空气中，周围的景物瞬间变得梦幻，与此同时温泉水面快速降低，退到了潮声胸口以下的位置，让她不至于感觉到害怕。然后他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她的肩头，竟然睡着了。
“阿潮，”潮声听见他说醉话，他说：“今晚想梦到你。”
身下的温泉水，有银光闪烁。
潮声顺着他的身体摸下去，摸~到了坚硬的鳞甲。
34.尾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