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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了盛成峰那恼怒至极的怒视，盛穆哲自顾自的继续着自己的步伐，那如葱白般纤长有力的手指依旧进行着那自残现场后的处理工作。
盛成峰看着对方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下巴，虽然因为被对方这么命令几欲发作，但是却被盛穆哲那似是无事发生的淡然和麻木给吓退了几分。
说不出的恐惧促使盛成峰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新闻给，只是默默的用眼神注视着那道走路有些虚浮的背影远去，那双眼睛早已是被愤怒和恨意填满了血红色的血丝。
无处发泄的怒火让他最后狠狠的用眼刀剜了一眼那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仍旧是呆呆站在原地的方伯，正如盛穆哲说的那样，他随即转身便朝着他原本就来的地方。
可不能被一个想要扰乱他们计划的小棋子给摆了一道。
嘀嗒，嘀嗒，旁边不远处的座钟发出的报时声渐渐代替了刚刚那剑拔弩张下紧张而喧闹的氛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始终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方伯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的空气突然便的安静，那双如地震般颤抖的瞳孔这才终于渐渐出现了意识的亮光。
他麻木而僵硬的抬起自己那因为沉思低垂已久的头颅，沉重而缓慢，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的后果导致即使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颈椎处都能传来好几道响亮清脆的咔咔声。
那是上了年纪才会有的毛病，在这空旷而装修奢华的空间里面，这几声咔咔的骨头碰撞声伴随着那座钟发出的声响，竟是有些莫名的刺耳。
就像是在嘲笑着自己一样，老男人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那双原本如翔鹰般精明锐利的眸子瞬间变得浑浊无比，像是那沉淀在心底最深处的黑暗被人一把搅混浮现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盛家的，此刻的方进退只知道，原本他还打算帮助陆慕琛推翻这残暴无情的盛氏父子，但是就目前的情形看来，或许不等他有任何表现的机会，他很有可能便会落入被陆慕琛和盛穆哲两方势力相夹击的凄惨下场。
或许当初，他就不应该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这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后悔药？
迈着沉重的步伐，方伯在开车前这才想起要给陆慕琛打电话。
或许是因为心里的不安和惶恐在作祟，在对方接通电话的那一刹那，他竟然是心虚得想要一把挂断这通随时都会暴露自己的电话。
面对这样一个如此无条件就相信自己的年轻人，哪怕是跟对方说话的次数不超过十次，他总是会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当年他所犯下的暴行。
“方伯？您确定您真的没事吗？”
因为长时间的走神和沉默，终于使得电话那头的人察觉到了几丝不对劲，小心翼翼询问的语气似是在试探着什么。
“没事，就是跟盛穆哲他们周旋有些费神，真的是人老了年纪大了，动一点点脑筋都累得不行。”
绝对不能让对方对自己产生任何一丝怀疑，方伯赶忙随意诌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末了还故意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像真的事实如他所说的一样。
“那您赶快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情辛苦您了。”
大概真的是因为对对方信任的缘故，电话那头的男人不假思索的便相信了方伯的借口，反而还十分诚恳的说了几句客套的安慰话。
越是这样的信任，便越是激起了方进退内心的自责和不安。
“好。”
挂断了电话之后，像是刚刚跌入了深海四周被那种死亡一般寂静和海水涌来挤压的那种感觉，无力中又让他感到了阵阵窒息的虚脱。
要是陆慕琛知道了当年自己做了什么的话……
方进退不敢想象，那样的一天自己究竟会死得多么的难看。
不过幸好，现在他还有时间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卸到盛穆哲他们的头上，只要一口咬定当初的那件事不是他做的话，那么陆慕琛就没有任何的借口来定他的罪。
这样的自欺欺人，在陆慕琛找到他之前，他就已经持续了将近三十年的习惯，当谎言逐渐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或许就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当初的那些事情其实都是他自己的幻想。
但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你会后悔的！”
电光火花之间，一个俏丽绝美的女人绝望的朝着他大声吼叫着，眼角不知道是咸腥的海水还是苦涩的泪水，闪烁的晶莹就像是一把玻璃渣，成为这二十几年来他午夜的梦魇。
第323章 内心的阴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