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问。
“我们要回暗牧省城。”马修说。
“你们俩，是巫师？”老爷子突然问。
这话突如其来，让马修和海勒姆心中一紧，面面相觑，说不出话。到底哪里露出破绽了？他们会被赶出去吗？
“我们是魔法师。”海勒姆小声嘟囔道。
“先生，我们不会伤害您，求您别把我们赶出去。”马修慌慌张张地说。爷爷笑了一声，“孩子，别怕。我和那群老顽固不一样。我才不信法师有什么不详。太阳神福铂斯说，宽容是最高贵的美德。你们小小年纪就到处旅行，真是不容易。愿诸神保佑你们。”
海勒姆松了口气，“您怎么发现的？”
“手杖，上面刻的符文和神庙里的一模一样。”爷爷笑着说。
“哦，这个啊。法杖是正式魔法师的标志。从神庙肄业时，本堂司祭就会授予我们这样一根法杖，由魔法师亲自刻上他信仰的神的标志符文。”海勒姆说。
就在说话的当儿，月亮悄悄爬上了云头，像个贵妇人一般，把浑圆的身躯裹在轻薄如纱的云彩中，轻轻投下皎洁的银光，笼罩着这座宁静的小村庄。
“月亮出来了。”马修感应到了月光中蕴含着的庞大能量，“我们先回去了。”
马修扶海勒姆穿过局促的四方小院，回到房间。他打开窗户把月光放进来。祭祀辛西娅是每一位月神信徒的传统。每逢满月，月神信徒就会对月祈愿，月华会增强他们法力，或者治愈创伤、抚平心灵。但是按照传统，祭仪应当圣洁而神秘，远离凡尘中窥视的目光，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旁观。
马修先用花椒粉在地上画出一个魔法圈，小声念了声“roe”，圈子就无声息地形成了一个无形的保护屏障。圆圈是造物主的象征，所有符号中最有力量的。海勒姆在魔法圈外面聚精会神地看着。
马修先用太古语把真神的名字写在地上，然后打开《月之书》4，跪在地上吟唱祷文。
“伟大的辛西娅，月与黑夜之女神，
吾之身在汝之下，以卑微之躯向你祷告。
愿你的旨意行在天上，如同行在地上，
从亘古到永远，
你的公义也归于子子孙孙。
你的权柄统辖黑夜，有繁盛的诸星辰，都要颂你之名，
他们做你的军队，他们做你的仆从。
听从你的教导，成全你的旨意。
……”
月光渐渐起了变化。本来稀薄的光芒变得浓密、粘稠，像成了液体一般。马修左臂上一块金色印记发出莹莹微光。那是他的圣印，正式法师的象征。印记外围有个圆圈，里面一轮栩栩如生的蓝色上弦月。圆圈是造物主的象征，蓝月则是造物主的九种化身之一的月神辛西娅的符号。月光照耀到马修身上，就像照到一块晶莹的钻石，反射出的光芒更加璀璨夺目。
他整个人被光芒笼罩着。
大约过了一小时，月光能量的巅峰过去，马修身上的光芒也逐渐消散。
祭祀仪式结束了。
马修擦掉魔法圈的一小段，被能量封闭的空间瞬间崩溃。然后他把手放在海勒姆的伤口上，将还未吸收的月华发散出去。伤口像被月光浸染了一样，由红渐渐变白，酥酥痒痒地开始愈合。但是黑色的诅咒之力却丝毫没有散去。
“啊，”海勒姆呻吟了一声，“真舒服，要是多来几次，很快就能痊愈了。”
突然，马修的脸上血色全无，光芒很快暗淡下来，他眼前一黑，就瘫倒在地。
“没事吧，你怎么了？”海勒姆慌张地扶马修起来，“这是怎么了？”
马修觉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徒劳地想把自己狂躁的能量控制住，可是，强行逆转月华净化让他的能量躁动的厉害。他硬撑着说：“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我可是天才魔法师，放心吧。”
海勒姆把马修抱到床上，细心盖上被子，笑着说：“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捉弄齐博先生的吗，那个木偶把我都吓得不轻。”
“现在想想，那是我最有创意的恶作剧。”
“要不是只有你会魔法，老师们肯定又怪到我头上。谁能相信是乖巧听话的马修干的。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天生就有魔法。连德拉科司祭都说，这种天份是非常非常稀罕的。”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这也不见得是好事。我能量增长的太快，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还记得泰勒受伤的那次吗？他虽然不是天生的，但法力比我强多了。连他都不能幸免，有时候我真的担心……”
“你得了吧，要是我也有一个魔法师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呢。”
夜色渐深，两个人的谈话被隐藏在黑夜中。旅行中的孤寂，要不是有好友陪伴，将何以排遣呢？夜半时分，东风摇动百草。点点星光投射在含羞半露的花苞上，愈发妩媚多姿。
第二章 收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