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他没有说话，只是喝着自己的苏打水，或者说他知道她此刻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在等她冷静。
几分钟后，她挥手又叫了一杯牛奶，终于安静下来：“哪一部电影？”
“《双重人格》。”他快速地回答，“我觉得你压根就没看过这部电影。米娅·华希科沃斯卡，如果你有印象的话，她刚刚跟你中意的那位英国男演员合作了吉尔莫的作品。”
她几乎又要把眼睛瞪出来，好在她控制住了。
“好吧，所以你们……”她声调拉长。
“在我意识到不能犯错之前，anna和我分手了。”他喝了一口苏打水，尽管语气如常，但还是让她听出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你后悔吗？”她沉默了许久，终于问出口。
“成年人的生活，后悔并不是一个很陌生的情绪，所以我不知道有没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他神色如常。
“你是个混蛋。”她评价。
“谢谢，很久之前你就这么说过。”他不以为意地点头。
“和现在相比，之前的混蛋只能算是一个爱称。”轮到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了，“所以，经过这么多年，你发现米娅·华希科沃斯卡才是你生命中的天使吗？”
七年前，她还是个过分执拗、敏感、爱折腾的小姑娘。她从丽江去香格里拉，经过虎跳峡的时候上山。那并不是一个旺季，所以游客很散，但也谈不上幽静。然后她就遇到了annastrout。尽管jesse当时也在旁边，但是请原谅，只要眼神和审美都很正常，没有人会先注意到他。
那不是她第一次遇到外国人，但却是她第一次遇到一位即使语言不通，也可以和当地甚至不会说普通话的纳西人聊很久的外国姑娘。她笑得那么漂亮，就像是山里的精灵。
等到再后来，她终于长成她妈妈最担心的那一类人——毫无目的，挥霍生命。
但是最可怕的是什么？是像她这样的聪明人，即使做错了过程，却可以获得一个很好的结果——世俗意义上的好结果。
她依靠遥远的父亲怜悯的亲情，去认识一些体面的“导师”。她给《纽约客》撰稿，名义上以一个远东地区的未成年少女的噱头，实际上凭借的却是父亲朋友的恩惠。她报复性地写了几篇含沙射影的家庭小品，却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一次去纽约的往返机票。主编说有一位作者的风格和她很像，在那么一大群衣着光鲜的外国人中，她倒是一眼认出了两年前她遇到的那个“怪胎”。她一下子意识到他就是那位作者。
然后他们保持通信，因为太过相似又天各一方，即使年龄差距有些大，但他们毫无顾忌地做彼此的树洞。他在信里称annastrout是他的天使。
她多么羡慕jesse，即使他和她一样敏感、早熟、孤独又锐利，但是他有annastrout，所以他可以永远任性、偏执、只做沉默的那一半。
“你觉得我疯了吗？”他问。
“没有，你始终是你，和九岁的时候一样。固执、勇敢、讨厌人群，但是永远不能获得爱情。”她嘲讽，“因为你才九岁，你只有直觉。”
“所以你觉得你长大了吗？”他反问，他怀疑安逸是不是一遇到他就回到了叛逆期。
“我可没有天使保护，我必须长大。”她回答，“所以我获得爱情。”
“你怎么知道人不能两次获得爱情？”他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一个伪命题，你永远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
“所以需要直觉。”他反击。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后悔了。”她坚持，“否则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把你们的故事写出来！我只是打算自娱自乐而已！”
“你以为我是为了我吗？”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本来只有我这一个朋友！我只是不想你浪费天赋！”
“多么熟悉的语气。”她嗤笑，“那么奥斯卡提名先生，你觉得我怎么样才不算浪费天赋？帮你写完这个故事，让你拿去拍成电影、话剧？然后所有人都会问你这个故事里的小姑娘原型是谁？”
“老天，为什么跟你说话这么费劲？就因为我跟anna分手了吗？”他无奈地抹了把脸。
“可以这么说。”她挑眉，“我本来一开始就喜欢anna多于喜欢你。”
“fe！”他终于有些生气，“我以为我一开始说得够清楚了，小姑娘！你不能要求一个成年人和初恋从一而终。”
她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所以，即使是像你这样的人，在拍戏的时候也会无可避免地爱上某位女演员吗？”在他以为她要沉默到把牛奶喝完的时候，她突然抬头问。
他在想怎么解释，她却已经不耐烦地要离开，他伸手摁住她：“不是。但是人性很复杂，你不可避免去爱，也不可避免失去。所以我让你写下来，只有写下来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而我们只要最真实的……”
他们正说着话，丝毫没有注意门口走进来的熟人们，他们刚刚结束了楼上的arty。
汤姆一眼就看见被杰西·艾森伯格压住手的安逸。
她怎么可以和别人坐在那，还让他握着手？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质问。
他们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他看见艾森伯格先生快速地掀动嘴皮，他从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会亲密到有这么多话可说。
直到看到尾随他们而来的记者们将镜头对准那两位正亲密交谈着的人，他终于按捺不住走了过去。
49.第45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