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聊聊散散,霎时几道悠扬的琴声传来,徐长君顺着琴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手抱琵琶的曼妙女子拉着长幔从阁顶飞下,缓缓落到看台之上。
二人执起白纱,挡住观众投向看台上的目光,徐长君心叹这琴柳公子出场还真是独特。
白纱之后逐渐出现一个人影,透过白纱看不清此人面容,但是从此人月白色的长袍和斜抱着的长琴来看,此人该是琴柳公子柳月歌无疑了。
旁边的宋雅飞嗤笑一声,对徐长君咬耳朵道:“这他娘都多少年了,还搞这套,这儿又不是青楼窑子,跟个娘们儿似的。”
徐长君表面听着宋雅飞的抱怨,耳朵却随了后座两个外地人而去。
二人显然不是京城本地人,说话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南方调,只听其中一位问道:
“这琴柳公子怎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跟他说话的外地人从前看过柳月歌的演奏,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早年柳公子还是不玩这套的,只是这些年来柳公子长得越发英俊潇洒,来明月楼听曲的人都看他脸去了,柳公子为了让大家对得起花钱买的牌子,故意让人将他遮住,好让大家安心听曲儿!”
徐长君心下了然,转动着手里绯红的木牌,看着白纱后柳月歌盘腿坐得端端正正,身后侍女搬来长桌,他将长琴横放在长桌之上,随手拨了两个音。
徐长君学母亲会一点古筝,所以凭着柳月歌那一弹,徐长君感觉到了此人技艺的精湛。
柳月歌旁边的侍女点燃馨香,悠扬的琴声响起,徐长君闭眼准备慢慢欣赏,欣没到几分钟,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徐长君扬起嘴角笑了起来,这就是传说中即将火遍京城的自作名曲?
这明明就是他妈唯一能弹完的《广陵散》。
徐长君心中鄙视柳月歌抄袭套作古代名曲,却也听出了曲中的慷慨激昂,气势宏博。
弹奏者将自己的心绪完完全全带入曲中,曲中起伏变化因为融入了着弹奏者的感情,古老的琴曲显得鲜活明丽起来。
柳月歌虽然抄袭,也不照搬,有好久处都自己做了改动,徐长君听着听着,一不小心就入了迷。
等到宋雅飞推了他一把,徐长君才从灵魂的空茫中走出,他刚刚从曲中看见了冰茫中燃烧起来的火焰,在深海水底高飞的大雁,还有何莲之上翩翩起舞的水珠,所有的活动似乎都比现实慢了一拍,却丝毫不减少这些意象的美感。
徐长君抬起眼望向白纱后的人,对方似乎也在打量他,两相目光相交,对方别开了脸。一曲终了,明月阁中人终于从琴韵中醒了过来,掌声雷鸣般响起,白纱后的人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阁中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柳月歌用一股深泉般的清澈嗓音开口道:“此曲,并非我所作。”
他此话一出,明月阁又开始沸腾起来,众人议论纷纷。
有二楼的人大声叫喊着:“怎么会,这种曲子只该是琴柳才作的出来的啊!”
楼下的人纷纷应和道:“就是啊就是!”
“众位,静一静!”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
“此曲,是我的一位朋友,从古琴谱上摘来教我的。”
“此曲难习,我的这位朋友教了我有一段日子了,时至今日,我才能把此曲完完整整地弹奏出来。”
他这么一说,徐长君想起任苏丹为了接近柳月歌,故意拿出些现代流行歌引人注意,书中也提过任苏丹每日到柳月歌府中哼曲引起男配妒忌,而后招致祸端。
“明日,是我这位朋友寿辰,我将此曲奉上,谨以只字片语,致君之情,祝君节乐!”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徐长君听着柳月歌对任苏丹的生日祝词,突发异想朝明月阁的东角望去,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抹浅粉色的身影。
7.第七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