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不算深,看上去刚刚没过柳月歌胸膛。
他在河边立了很久,终于舍得回过眼看了看离他不近不远的徐长君。
他身上只穿着徐长君的外袍,说是徐长君的,实际上是林健如的,林健如这个骚包的家伙最喜亮丽的颜色,款式又别致新颖。
那件亮蓝色长外袍林健如、徐长君穿着长得直达脚后跟,而柳月歌穿着却只是将将遮住膝盖,露出了他漂亮有力的白皙小腿。他又将腰带缠紧,真真切切展示了什么叫做蜂腰,因为衣服宽大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此时一头乌黑的长发散散地披着,有些垂在了胸前。
柳月歌把手放在腰带上,朝徐长君扬起了下巴。
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作出任何表情都美极了,再加上早晨的迷人却不刺眼的阳光给他打上了一层滤镜,活生生像杂志上穿着真丝睡衣的封面男模特。
徐长君一下子就看得呆了,然而对方对徐长君的近乎痴迷的眼神却异常厌烦,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微微偏头又看了徐长君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腰带上打转,徐长君知道他这是要下水洗澡了的意思,赶忙回过神来,背过身去非礼勿视。
徐长君紧接着听到了水声,又陷入了沉思,而后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发现连轻微的水声已经没有了。
他不敢贸然转过身去,只好扯着嗓子开口问道:“柳公子,你好了么?”
没有人回答他,他只好再问一次,对方依旧沉默。
徐长君出于担心还是转过了头去,然后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柳月歌在水面上不见了踪影,或许是沉到了水下轻生。徐长君连鞋都来不及脱,径直跳进水里,往河中走。
不走不知道,原来这看似不深的小河,河中心的水甚至可以漫过徐长君头顶。
靠着只有初二年级暑假游泳课的浅薄技能,徐长君还是找到了在水下接近昏迷的柳月歌。徐长君二话不说径直去抓对方的手臂,将对方往回拖。
不知道是求死的欲望太强烈,还是人之将死其力也大,徐长君非但没有拖动柳月歌,反而被他拉到了水下。
徐长君不管不顾地抱住柳月歌,努力冲出水面大喊道:“你疯了吗!”
说着,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环着柳月歌的往浅水的地方走。河中心离岸边其实不远,但柳月歌一路挣扎,二人你争我斗,耗了不少时间和体力。
等徐长君终于把柳月歌拖回岸边,两人都脱力,气喘吁吁地看着彼此。柳月歌全身□□,徐长君不由自主红了脸,提起沉重的双腿去给他捡扔在岸边的衣服。
可是等他回过头来,又看见柳月歌站了起来,往河中走。
徐长君当即恼了,大步流星地追上去,一把抓住柳月歌的手臂,“别疯了,我费心费力地救你出来,不是看着你去死!”
柳月歌动了动眼珠,用那双死气沉沉地眼睛盯着徐长君,微笑着说出了他对徐长君的第一句话:“世子爷的大恩大德,月歌来生再报就是。”
他慢条斯理地挣开徐长君的手,颇为清冷地开口道:
“月歌出生低贱,本就是三教九流之徒,感谢世子舍命相救,可月歌自小就知道礼仪贤耻,如此这般下场……实在无颜面留存于世间,求世子成全月歌。”
他往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就要给徐长君跪下磕头。
徐长君觉得自己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柳月歌脸上。因为力道过重,柳月歌又没站稳,直接给他直接打趴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的右手在颤抖,连声音也是:“你觉得你说的是人话么?”
“他娘的被个男人舔几下怎么了,又没伤着你,更何况那人已经死了!当初亲眼看着任苏丹跟宋雅逸滚床单都不嫌弃,现在又这般厌弃自己,柳月歌,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
柳月歌被打懵了,也没有仔细听清楚徐长君红着眼睛大声训斥着他什么。
“你凭什么说死就死,是不是没去阴间走一遭,就可以把性命任意糟蹋,任意丢弃?”
“人活一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受到挫折便轻言放弃,你还是个男人吗?”
徐长君一口气说完这些,发现柳月歌并没有在听,又跪在地上双手稳住柳月歌的双肩,强迫柳月歌与自己对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总之,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命是我救的,日后便是我的了。”
他将柳月歌白皙的肩膀抓出了红痕,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柳月歌回过神来,“现在,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
说完,他起身猛地推开了柳月歌,冷眼看着柳月歌一人在地上缓缓呢喃“好好活着”。
16.第十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