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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酒宴[2/2页]

玄犬 渡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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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她付出,给她想要的,时刻相伴,不离不弃……”沈莲歌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角沾染的酒液,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盏。“你娶了她便是,一生一世,没有凭证终究是空话,况且世间事多变……”
      终于,喃喃细语半天,沈莲歌安详的醉眠过去。
      那盏倒好的酒纹丝未动,被满室喧嚣漾起几圈细小涟漪。
      顾玄有些怔然,他只能理解付出和时刻相伴,他尽力在做到,若不是事到如今还对三年前的事心存芥蒂,他自然时刻伴在萧长风身边。
      说实话,顾玄自那次之后便有些怕靠近萧长风。他倒是希望那夜只是旖旎之梦,第二日还是同往常一样,他仰望萧长风的背影,那人亦不会回头倾下身看他。
      今夜的酒分外的烈,顾玄四肢有些虚软麻木,脑内虚虚实实飘摇着半分意识。他想,定是方才酒灌的太急,弥散了清明。
      沉思片刻,他将醉得一塌糊涂的沈莲歌背起,向欢歌笑语的众人作别,示意自己失陪片刻。
      难得沈莲歌老老实实不动歪心思好好卧在他背上,他暗自又叹了气。
      顾玄将人安置好后,也没回酒宴,只在教中四处闲逛,让入夜的风吹散醉意。
      墨蓝的夜空散布着无数明亮星子,月光投下,藻荇交横。
      夜风翻飞顾玄墨色的衣袍,猎猎作响,显得他身形在这一隅天地中脆弱而孤独。
      ……
      最终顾玄还是回了酒宴,毕竟极乐方始,萧长风的眉眼他也尚未看够。
      他在席间枯坐,数着点滴而过的分秒,不时抬起头端凝萧长风,掩饰似的薄唇轻沾酒水,慢慢嘬一口。一口又一口,不知不觉,顾玄又喝了近两杯的酒,
      好不容易散去的醉意又漫上了他的神志,他看着萧长风所在的方向,眼神迷茫且急切,想在那个方向寻找什么能够填充心脏的东西。
      然后他渐入困倦,眼皮沉重,就这般倒在酒桌上半睡不睡,理智同困意打得不可开交。
      到了
      宴散,已是凌晨近朝升,人皆散尽,只剩下两人,一人坐在高位上不语,另一人趴在杂乱的酒桌上昏睡。
      最后顾玄是被谁轻拍脸颊唤醒的,他双颊滚烫,酒意尚未散去,那只手温凉舒适,顾玄不由得贪恋起来,用脸颊蹭了蹭手背,伸手死死抓住那只手。
      “左护法,若是酒量不行,莫要贪杯才是。”
      声音低沉好听,顾玄只觉得熟悉,却忽然一瞬间想不起是谁的声音了。
      “三年前本座同你说的赏,你可还要?”
      顾玄想努力睁开眼,却偏偏不能如意。他皱起眉摇摇头,努力挤出几个字,然而根本无法分辨他究竟说了什么。
      “不要那更好,那说吧,左护法,这次要什么赏赐是金银珍宝无数,还是美人红尘软丈”
      那人低低笑了声,将手抽了回去。
      似乎想起些声音的主人的音容笑貌,顾玄颊边浅浅印着道好看的弧度。
      萧长风。
      他迷蒙着眼,视线模糊,拉了萧长风的衣角。
      “主上……”
      “本座记得,方才你摇头了。”
      萧长风本想拽回衣角,奈何顾玄忽的跌跌撞撞扑向他,抱住了他的腿,隔着衣裤都能感受到顾玄身上滚烫的温度。
      他抬脚想踹开,想想还是任顾玄抱着。
      他挑起顾玄的脸庞,迫使两对目光交接。
      “你这般的人,本座见得多了,口是心非,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到底还是想的吧”那晚如此放肆,一颗色心撑起顾玄逾越鸿沟的勇气,竟然窥看教主沐浴。平日萧长风就觉得顾玄目光太过于深切,没想到缘由如此可笑。
      萧长风只觉得自己并非女子,虽说身材在男性中也是数一数二顶好,可顾玄又不是女子,哪有男子偷看男子沐浴的理
      所以七七八八总结一下,萧长风觉得,自己花了几年养出只断袖之癖的忠犬。
      他甚至不知道养歪的缘由是什么,再猜猜约莫顾玄是天生断袖,这辈子都喜欢男人,自己又同他如此接近,他才会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来。
      在萧长风腿上扒拉着的顾玄,浑身酒气,那张纹丝不动的棺材脸,终于有了裂痕。平日端的是正经漠然,此刻面颊泛红,因为视线模糊不适而微微湿润的眼眶,眉目轻蹙,好像被人欺负了的小动物。
      他方才一直在思索萧长风说的话,昏昏糊糊还是没能捋顺萧长风话的意思,索性不想了。然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要撒泼,把萧长风的腿抱得更紧,口中含糊不清说:“主上……主上……属下喜欢您许……许久了。”
      萧长风只笑不答,心中寒意泛起。
      顾玄喃喃半天听不到上方的人的回答,开始焦急起来,手在萧长风裤腿上抓扯作乱,也没抓到答案,扯出其所以然。
      然后温热液体的触感在萧长风小腿处蔓延开来。
      顾玄哭了。
      他没有哭出声,只是静默流泪,表情委屈而受伤,仍死死环着萧长风的腿,像是怕被丢掉的小宠物。
      他这么一来,萧长风心中愈发不自在,踢脚踹了顾玄,可惜顾玄小朋友纹丝不动,劳劳粘住。
      “你可知,撞了本座这堵南墙,是没有退路的”
      萧长风心退了一步,想若是顾玄喜欢他,那便拿命来喜欢一辈子好了,所谓喜欢,也不过情/欲二字。他确实相中这把利刃,忠心且锐利锋芒。
      顾玄痴痴笑起来,胜过春朝的日光和煦,温暖喜悦。
      “不回头。”
      他像个醉得彻底的酒疯子,又像个参破了然的清醒人,说话认真的神色,笑容盈满的喜乐,半分都不假。
      诚然不欺君。
      “我想求取的……是您。”想同您一道快意江湖,将来隐退,在深山灵秀处定居。
      萧长风很自然的误解,哂笑道:“你不过就是这般嘴硬半天,最后又来求我”
      说罢他伸手捞起地上的顾玄,扛在肩上,往寝殿慢悠悠走去。
      顾玄身形有力却不魁梧,一切都恰到好处,线条紧绷,暗含着力量。他骨相生得极好,每一寸肌体都动人,身体还保留几分少年的青雉。配上那张皮相,真的是个美人。
      晨光搁浅,天边泛了鱼肚白。
      无妨,日子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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