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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安都月夕(五)[2/2页]

玄犬 渡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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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萧长风又笑了:“左护法大人的酒量实在是差极了,小孩都能灌上两口的甜酒酿,您喝上一口便醉,实在是差。”说罢还怒其不争的摇头叹气了一番。
      这一点顾玄也无法辩解,毕竟酒这类东西,喝下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便很少碰,自然培养不出什么好酒量。
      他干脆不说自己酒量的事了,反倒说起萧长风的不是:“主上才是,年少时纵然不羁,可您为何硬将自己喝出胃疾?现如今病根难除,您该如何是好?”
      瞧着顾玄皱眉关心他的模样,萧长风心底漾起一丝微愉的暖意,可他更喜欢顾玄因他吃醋的模样:“嗯……本座年少时啊,被一个美丽的小娘子给伤透了心,所以整日饮酒度日,可难过了。”
      而顾玄似乎已经不吃他这套了,反倒是追问起来:“那当初右护法大人同您一道出生入死,怎会对您这般肆意酗酒不管不顾?”
      萧长风怔了怔,一时不知如何辩解,过了片刻才垂眸道:“他当时未必比本座好,他都快酗鸩酒自尽了,哪里顾得上本座,本座醉成泥都不忘拦着他赴死呢。”
      “……就因为你们俩一齐喜欢的那个小娘子吗?”顾玄狐疑道。
      而萧长风眉眼弯如月勾,手肘撑着下巴看向顾玄,半真半假说:“那可是个极好的小娘子,兴许你见了也会一见钟情呢。”
      随即顾玄便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脑中已呈现出一段诡异的旧事,然而他更纠结于如若教主大人真的同右护法喜欢上了同一个小娘子,那么这两个人是如何风平浪静过到今日的。
      他们的过往,就如同纠结在一起的泥沼。
      ……
      月夕的第二日,各家女眷皆到安都河中放流莲灯,还有不少引灯升穹的,夜晚在一片朦胧烛光中祥和而温暖。小小的烛光承载了人们各类的愿望,悠悠漂远抑或是腾然升空,消失在一色的夜的边际。
      萧长风并没有催促顾玄回自己房中,而是由着顾玄时不时叨扰几句,或是窗外璘璘灯火把顾玄的双眸染成温暖的颜色。
      实在被扰得烦了,萧长风便善意提醒一句:“左护法大人这般生龙活虎,想必已是好得差不多了?”
      顾玄便会乖乖闭上嘴,看着窗外的莲灯发呆。
      “小棺材,要不要……和本座去做点有意思的事?”看了整日书的萧长风终于腻了,他扬起那对狐狸似的狭长眸子,不怀好意问道。
      顾玄想也不想便答到:“好。”
      然而谁能想到,般若教的教主是一个怪人呢。
      顾玄随萧长风来到河沿下游,数以千计盏莲灯漂浮在安都河中,好似天上的星河。
      萧长风没有放莲灯,而是随手从河中捞起两盏莲灯。一旁的顾玄险些被惊得掉进河中同这堆“星星”做伴。“主上您您您……您要做什么?”
      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顾玄说话都结巴起来。
      “嗯?自然是看看各位娘子的愿望了。毕竟本座这般惜花之人,哪能不多多了解女人们的小心思呢?”说罢萧长风已拨开一盏莲灯的花瓣,抽出藏在灯芯下的纸条,展开细读起来。
      “嗯……本座看看,‘愿千里共婵娟——六郎,没意思。不应该许些什么别的吗……”
      大庭广众之下,萧长风丝毫不避嫌将某位不相识的女子的秘密愿望给读了出来,然则幸好河流下沿人烟稀少,否则愿望说出来被人听见可就不灵了——然而已被萧长风和顾玄听到看到了,愿望必然不灵了。
      “教主大人……这般做似乎不太……”
      “呀,这盏不错,有两片薄银片呢。”萧长风无视了在一旁苦苦挣扎是否要做“帮凶”的顾玄,从又一盏莲灯中拈起两片叶状薄银片,分别刻了“吉”字与“祥”字。
      如同夜中萤火,暖橙色在河流中交相辉映,在顾玄与萧长风的面上蒙了层柔软温暖的颜色,眸子也倒映着星辉般的烛火。
      约莫看了十盏莲灯,萧长风才罢手,其间顾玄也忍不住做了“帮凶”,两人到最后总结了最引人发笑的祈愿,是一个不知名的寡妇的“希望再嫁个八尺美髯公,家财万贯”。
      笑归笑,顾玄始终觉得良心惶惶不安,毕竟愿望让别人知晓便不会灵验。
      萧长风听完顾玄说的之后哈哈笑起来,含着笑意问:“难不成每一盏莲灯上的愿望都一定会实现吗?这可未必;本座如若有心,帮她们一一实现愿望都成,不过是拆看几盏莲灯罢了。待会你同本座将这些灯放回河中便是了。”
      顾玄局促不安道:“管愿望的神不会发现这些愿望被别人看过吗?”
      萧长风拍拍他的头:“嘘,神不会知道的。”
      “真的?”
      “嗯?你不信本座吗?”
      “不,属下不敢……”
      ……
      兜兜转转七日的安都之游便结束了,二人再度回到了般若教中。
      般若教如同默默的枯石,屹立于隐秘的重山内,任时光蹁跹,它依旧丝毫不改,如此依然。
      踏入教中,萧长风对顾玄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左护法大人,接下来的日子,可又要忙碌奔波了。”
      顾玄轻轻点头,便默默回到了自己房中。
      他翻了翻此次带回的行李,找出一个精致木匣便朝沈莲歌那儿去了。
      木匣中放了许多安都的新奇小玩意儿,美轮美奂的珠宝饰品,还有些女子家喜爱的小甜点。顾玄深知沈莲歌的性子,在临走前的第二日特地给沈莲歌挑了许多礼物带回来;听闻他预备去给沈莲歌挑礼物,萧长风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如同往日那般,沈莲歌的殿中尽是中药清苦的气息,这一季她殿外的莲已尽数凋完,显得整个大殿分外寂寞。
      顾玄没有敲门,直接进了殿中,他想给他的沈姨一个惊喜。
      然而主殿空空如也,沈莲歌似乎不在主殿中。顾玄环顾四周,发觉殿中的书案旁似乎扔了不少碎纸屑,他不禁有些头疼,沈莲歌还是改不掉乱扔东西的毛病。
      从前他小的时候,常要为沈莲歌收缀房中的东西,否则不出几日这里基本乱成一团糟。在顾玄坚持不懈的“教导”下,沈莲歌逐渐收敛了些,可小的地方似乎仍未整改。
      顾玄再次叹了口气,从小到大几乎是他在照顾沈莲歌,而不是沈莲歌照顾他。
      “沈姨?”他试着唤了一声,然而除了窗外细碎的落叶声,没有人应他。
      他讲木匣放在了书案上,弯腰拾起地上的纸屑,心道沈莲歌这把年纪的人还是要小辈帮忙收拾房子,真的十分不叫人省心。
      可纸屑还未拾完,顾玄便听到身后传来沈莲歌焦急惶恐的声音:“勿要动那些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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