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和煦微光照得顾玄有些恍惚,他迷蒙睁眼,睡了一夜软榻身骨不免有些痛,本欲起身,却发觉萧长风在一旁睡得沉沉。
顾玄从未细致端详过萧长风睡颜,现下他轻缓翻过身,轻轻凑近萧长风的面颊,柔和而深沉的视线自上而下一寸寸摩挲而过,好似在欣赏稀世的画卷那般小心翼翼的虔诚。
只是生得一副多情像,心却薄利如寒冰。
萧长风悠悠转醒时,便觉得怀中一片暖意,方觉是顾玄贴着他;二人依偎在一起,倒是有几分荒唐的、缠绵悱恻的错觉。
仔细一看顾玄沉沉眉目,似是还未醒来,萧长风心中作弄人的恶意又起,想来天色大亮,也是时候起身,便从被褥中探出手来轻轻捏住顾玄鼻尖,想瞧瞧一贯清冷的人红着脸挣扎着醒来的模样。
他唇畔带笑,只是默默期待了之后那人的表现——好在顾玄的反应并未叫他失望。顾玄迷蒙着眸子醒来,想必醒来时视线不曾清明,亦或是呼吸滞停而导致双眼泛出淡淡泪星,面色微红,正努力用口汲取空气,眼神夹着失措的慌乱。
这一反应着实叫萧长风满意而又愉悦起来。
于是萧长风淡笑了几声便不再折腾顾玄,径自掀开柔软的被,起身懒懒散散伸了个腰,打着哈欠道:“本座倒是便宜了你,十几二十年,还从未有人同本座抵足而眠,共眠一枕……”提了些有的没的,总而言之,是顾玄讨了好处。
然顾玄只是默默拢了拢衣袍,细细想来确实是自己讨了便宜甜头。昨夜他累极,见了萧长风本是极其开心的,可同萧长风共浴一池,萧长风又细细照顾他;那人手下动作着实叫人舒适得忘本,故而他神智飘着飘着便到了太虚去,竟不知不觉倒在人怀里便睡着了。
然而萧长风竟没有把他扔下不管……
想至此他便笑了笑,从床榻起身,替萧长风拉了拉身后褶皱的衣袍,对昨夜之事只字不提,
只如同靠近暖源的小兽那样汲取着稀微的余温。
顾玄那道冰冷的眉目舒缓开来,泡在洋洋的日光中,温和而风雅。
萧长风侧目看他,唇角不经意一勾,想到面前的这个人真真切切万分属于他,便觉得心房满满当当,多年来茫然而混浊的生活,忽然变得轮廓清明。
其实若细细想来,顾玄的滋味不比女子差,反倒是更叫人回味无穷;况且顾玄的皮相生得不差,儒雅中却夹杂着腥风血雨荡涤出的锋芒,如同沉寂秋水,寂然深邃,却叫人如何望也望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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