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不能与段随在一起的借口,而将真正的缘由深埋心底,整日“愤愤不平”借以逃避现实。。。而今一朝被有心人老王揭开了老底,聪慧大气如她,自然不会像一般女子那样惊慌失措、抑或是自怨自艾,而是好好自我审视了一番,并且平心静气地选择了正视现实。
谢道韫收起脸上的惨笑,长身而起,朝着王彪之娉婷致了一礼,肃然道:“多谢叔虎公点醒阿元。”
王彪之摇了摇头,正色道:“此非老夫之功也!若非你本就神台清明,旁人是点不醒的。阿元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你内心深处,对于此事也早有定论。”
谢道韫重重点了点头,忽然间笑了起来,那是解脱的笑容,仿佛春来冰消,如兰似杏的好看。王彪之也笑了,抚着颔下长须,大为开怀。
“阿元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劳烦叔虎公与叔父一说,且撤了阿元禁足之罚,阿元要去趟京口。”
“嗯!有些人总是要见的,有些事也还是当面说清楚才好。放心,此事包在老夫身上!”
王彪之说罢起身离去,谢道韫候在厅门之旁,恭恭敬敬目送他远去,直到没了身影。下一刻,笑容倏然离开了她玉脂般的白皙面孔,取而代之的,乃是两行泊泊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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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彪之提出让谢道韫去趟京口的时候,谢安暴跳如雷,差点没和老王当场翻脸,全没了大名士的风度。
“叔虎兄!这便是你苦心劝解的结果?”谢安虎着脸说道。
“幸不辱命!”王彪之偷着乐。
“你!”谢安气急败坏。
“安石莫急!容我慢慢说来。”王彪之气定神闲,张口将方才与谢道韫的一番谈话给说了一遍。
“这。。。阿元果真想通了?”谢安将信将疑。
“安石若是信不过我,大可继续禁足阿元,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告辞!”王彪之大袖一甩,作势要走。
“哎呀呀,叔虎兄,你这又是要做什么?留步,留步!”谢安急了,一把拉住老王,陪笑道:“我怎敢不信叔虎兄所言?这样罢,我这就撤了阿元的禁足之罚,安排车马送她去京口?你看如何?”
老王停下脚步,摸摸胡子,掸掸衣袍,就是不置可否,急得谢安在边上直跺脚。半晌,就听老王悠哉悠哉道:“对了,安石,我听说你府上有那藏了多年的女酒(大约就是今天的女儿红),不知是真是假?”
“有的,有的。叔虎兄今晚若是有暇,不如同饮几杯?”谢安一头黑线,无奈说道。
老王哈哈大笑:“安石相邀,敢不从命?”
之前谢安答应让王彪之出面劝谢道韫时,可全没想过老王能劝得通。他作为谢道韫的叔父乃至谢家家主都屡劝不得,又怎么会指望老王这位外人能够一蹴而就?在他想来,难得老王这般热心,总不好拂了老王的好意,那么权且把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意想不到的是,老王跑过来一番言之凿凿,似乎真个成了。既然如此,那便一试罢。
其实谢安的精明绝不在王彪之之下,只是事关他最喜爱的侄女,于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自然无法像老王那样旁观者清,从而以一招反其道行之,做到了“对症下药”。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死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