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的气氛变得殊为尴尬,慕容宝按捺不住,跳将出来冲着段随叫道:“从石!这位周大使此言何意?”一脸怒气,嗔怪段随带了不该带的人来。
段随一头雾水,目光“幽怨”,丝丝投向了老周。
“住口!”这时慕容垂暴喝声起:“逊达兄与次伦、纯嘏说话,几时轮到你这小辈插嘴?”一摆手,慕容宝怏怏而退。
朱序伸手轻轻拭去额头汗珠,偷偷将目光移向慕容垂,便见慕容垂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
如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朱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逊达公,容我一言。你远在江左怕是有所不知,我在长安多年,却情知秦晋一战势不可免,绝非遣使通和就能解之。其实方今秦国国中形势,并不若外人所见那般稳固。。。君不见此间这小小一隅里,便有多少豪杰心怀反秦之志!逊达公万万不要被苻坚嘴里那百万大军给唬住了。。。真打起来,嘿嘿,只怕要十去其七!”
老周缓缓点头,目光又移向张天锡。张天锡冷笑连连,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张天锡心中,大晋奉的乃是天下正朔!什么叫正朔?自然就是天下共主!既是天下共主,岂有遣使往他国通和之理?简直好笑!”顿了顿,又道:“左右不过一战罢了,若是一战之险都不敢冒,我瞧啊,还是趁早把这正朔让了人算了!”
老周继续点头,却仍不说话。段随急了,叫道:“逊达公!此前我不是已与你将这上上下下的形势说透彻了,你也赞同段随之言,答应暗中阻止通和。如何此时又变成这般模样?真急死个人!”
“啪”!段随肩头叫人重重拍了一记,愕然转头时,却见慕容垂笑意盈盈,走上前来。
慕容垂三步两步走到老周跟前,拱手笑道:“逊达兄老成之人,远非你等可比也!何况以他所处的位置,要与我等共事。。。说句公道话,那可比我等难做的多!今日逊达公犹肯不辞辛苦与我等一会,慕容垂佩服,佩服!”说着竟是一揖到底!
厅中一片哗然,老周亦是动容不已,终于开口道:“泉州侯,其实这里头的道理。。。我懂。休说是我,便是建康诸公亦知秦晋终必一战,然而他等依然遣我前来。。。说白了,所忧者,苻坚的百万大军也!我在此间吞吞吐吐,所虑者,亦不外乎如是耳!”
说到这里老周扫了众人一眼,又朝着慕容垂继续道:“先前从石也好,方才次伦也罢,言语间仿佛这大秦的雄兵竟如草木般不堪。。。泉州侯,老朽敢问,果真如此?”
慕容垂神色肃然,朗声道:“慕容垂不敢欺瞒逊达兄,秦人征战四方,多有精兵猛将,可谓世所罕敌也!然则从石与次伦所说,亦非虚言。苻坚再怎么齐集百万之众,其间真正忠心不二的,十之二三罢了。可若是再等个几十年,待我等尽皆老去、逝去。。。说不得,那可就是满满当当的百万忠诚之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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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悦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