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信于他?万一此人只是虚张声势,一回头竟将我等卖与苻坚,又该如何?”
高弼走上一步,笑道:“大王无需多虑。翟斌人品确然不咋的,可这一回却是真心想要造反!”
“何解?”
“大王且看信柬下首。”
慕容垂定睛望去,顿时笑了起来:“哈哈,既是段元长共书此信,我无虑矣!走!随我一起赴会!”
原来信柬下首清楚写着“翟斌、段延顿首”的字样。十余年来,经段随从中牵线,慕容垂与段延段元长多有书信往来,互明其志。虽鲜有谋面,却早已交情匪浅。段延这么一具名,慕容垂自是心领神会,再不生疑。
于是渑池城里、翟斌府中,酒筵大起。与坐皆双方核心人物,又有双方均信任有加的段延居中斡旋,几壶烈酒下肚,说话便不再顾忌——开宗明义,约定齐举义旗,共襄反秦盛举。
翟斌年近七旬,白发苍苍,酒量却不见消减,连喝三大盏,叫道:“老夫号令数万丁零部众,也算小有名气。五十年前,后赵明帝石勒便封我为句町王;后来归顺大燕,亦得归义王封号。嘿嘿,结果来了这狗屁氐秦,居然只做个区区的卫军从事中郎,还一当就是十几年。。。他苻坚当老夫是个笑话不成?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众人见状纷纷开腔,为翟斌“打抱不平”。翟斌愈发激动,对着慕容垂捶胸道:“如今天罚恶秦,其败亡之兆已现,正是我辈出头之日也。到时我翟斌在河南,慕容兄弟在河北,共除暴秦,平分天下!”
慕容垂淡淡一笑,举杯回应:“好!共除暴秦!”
翟斌哈哈大笑,亦举杯一饮而尽。忽然他凑过身,沉声道:“我使唤帐下儿郎们日夜盯着渑池地面。他等发觉,昨日苻坚率众离去时,却有一队甲刃齐全的人马不曾随行,鬼鬼祟祟躲在左近。及至夜里,这队人马趁着夜色潜往北边,眼下正藏在黄河河桥附近。。。”顿了顿,接着道:“老夫听闻慕容兄弟正要取道河桥前往河北。。。这么算来,啧啧,这些人多半是冲着慕容兄弟来的呵!”
慕容垂悚然一惊,赶忙对翟斌拱手道:“多承翟王提醒,慕容垂心里有数了。”
酒筵继续,气氛愈加良好,双方举杯互敬不断。慕容垂与翟斌饮过几盏,站起身,特意走到段延跟前,感叹道:“从石常与我说起元长胸怀大志,只恨报国无门。如今好了,我等当一起扬鞭四海,纵马天下,岂不快哉?哈哈哈哈!”
段延连连点头,凑上一步,低声道:“大王乃我鲜卑诸部人心所在向,日后定当引我鲜卑族人光复大燕。段延目下虽附身翟氏帐下,心思却无一日不渴望重沐大燕荣光。日后但有机会,当效犬马之劳。”慕容垂一拍段延肩膀:“好兄弟!无需多言!”两人执手大笑。
酒足饭饱,慕容垂与部众告辞而去,按下不提。
第一百零二章 珍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