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高手哼了一声,到最后侧过身让他们通过,正如尉迟迥所言,只要不离开院子,他们睡在茅房也不会有人理会。
孙烈本来是不想跟过去的,但一想到那带有妖气的刀痕,果断的跟上尉迟迥和徐钦,那妖都跑来门口示威了,还是不要自个儿独处好了。
声音方向来自伙房,尉迟迥听到前方混乱的脚步声和吵闹的人声,就知自己没有猜错。可是,愈往前愈走,愈是嗅到比之前更浓烈的血腥味,而且一路走来却没有下人拦下他,他心底一沉,很明显孙烈口中的吃人妖肚子饿了。
他们三个有何特别之处,弄得那只妖要跑来撒野?季海阳气那么盛,没道理那妖感受不到,还要跑来刷存在感,不就是自寻死路?
徐钦脸色也好不了哪里去,除了那挥之不去的血味外,那些脸色苍白的下人、几欲逃走的步伐、不绝耳的哭泣和惨叫声,都在暗示前方的不是什么好景象。
走路时尉迟迥向来是领路的那个,当他视线落在伙房里头的惨况时,也禁不住脸色大变。
季海,闭眼不要看!
可徐钦跟他只有半步之距,尉迟迥能看的他自然也能看到,在尉迟迥转身用手挡着他的视线前,他已直接低头吐起来。
事情最终还是惊动了太子。
他来的时候还穿着睡袍,显然他是匆匆赶来的,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若他还能安寝无忧,那太子之位是时候要让座了。听闻徐钦当场就吐起来,他在吩咐下人处理现场后,又马上探访了尉迟迥他们。
徐先生可没大碍?
太子一进来时徐钦已半躺到床上,正在被尉迟迥哄着喝酒定惊。
谢太子关心,徐钦他也镇定了许多。回话的是孙烈,毕竟现在徐钦脸色已由死白变为红晕,而尉迟迥眼中只有他的季海,再也没有其他人。
太子老早就听闻他们二人的鹣鲽情深,因此也没有介绝二人的态度,反正还有一个会回答就行了,他厉声道:此事孤会查个水落石出,没有人可以在东宫胡作非为!
孙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表面看作是认同太子的话,但实际上他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多说了几句不中用的场面话就回去了,孙烈在人走了前才勾出一个嘲弄的冷笑,胡作非为?他清楚记得那伙房的惨房,那宫女的四肢被长木条钉在墙上,头卢不知所踨,连妖类都觉得可怜,这个惨况,不过被太子说成胡作非为?
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孙烈抬眸,只见尉迟迥在他身边坐下来,灌了一口酒,道:你身为妖,应该和我们有不一样的看法。
孙烈没有正面回应,他瞄了一眼床铺,道:徐钦睡了?
他喝上一两口就会醉得不省人事……他第一次见到这些,表现算不错的了。尉迟迥马上为徐钦说起话来。
我没有指责他的意思。孙烈皱起眉,道:你以前经常接触这些?
这恐怖场面还是第一次,你别看我很平淡,刚刚在伙房我的手一直在颤。尉迟迥再灌了一口酒,道:即使是战场,也没有那变态的杀人方法。
徐钦之所以会吐,不是因为可怕的尸体,而是他看出了杀人者的冷血,那宫女被钉在墙上的位置是经过精心设计,确保每一滴血都能流到地面,用一地鲜红,给予他人来自深渊的恐惧。
……他是在示威,先是刀痕,再来是人命。不,他一开始先是拿刀在我们面前经过,像是在说我现在杀人了,你们能拿我奈何,而现在我们真的不能拿他怎么办。良久,孙烈低声道。
你就不能追踪得了他?尉迟迥指了指鼻子。
我只知他东宫,不知他具体在哪里,一来他很小心,二来我才刚化形,找人还可以,找妖对我来说就有难度。我之所以知道他在门口,是他加强了妖气的散发,故意让我们知道的,唔,你就当他在门口放了个屁之类。孙烈闻着酒气,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拿了另一壶酒喝。
他要我们走,但太子第一个就不同意。尉迟迥眯起了眼,似在思量什么。
你没听到他怎么说吗?只是有个人在胡作非为而已,他根本半点不放心上。孙烈想到那太子脾气就来了。
不然他跟你怎么说?这里有个杀人犯你们自己保重?尉迟迥反了一个白眼,他不意外太子的说辞,在这敏感时刻,东宫出事就代表靖王离被放出来不远了。
孙烈还想说什么,但尉迟迥已站起来,道: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说这句话就钻回床上去了,孙烈左看看右看看,这里除了一床就没有其他可以躺的,床被他们二人用了,他今晚睡哪儿?
97.东宫(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