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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帖 尺素[1/2页]

[曹荀]万岁吉利 雲山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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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院子里飞入了一只棕灰色斑鸠,并不与鸽群混在一块,而是站在井边的木桶上,歪着头似乎是在找水喝。
      所以荀彧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只陌生的闯入者。
      于是他端了碗清水又抓了把小米,小心翼翼地走两步停顿一下观察。意外的是这只斑鸠并不怕生,一直站在那里,傻愣愣地望着荀彧。等荀彧走到头顶的时候才感到一丝威胁,咕咕叫唤了两声警告,但还是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荀彧放下碗,摊开掌心伸到这只斑鸠喙边。凑近了才看清楚,这只不速之客羽毛上沾着血污,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或许是鹰口逃生所负的伤。“倒是幸运。”他笑叹了一句,安静而耐心地等候着,等到斑鸠终于放下了戒心,一边喝着水一边啄着小米。
      由于食物的吸引,一旁散放的信鸽纷给纷聚集在斑鸠附近,好奇地盯着它,间或冲过来抢一口食。荀彧见斑鸠吃饱喝足了,拍拍手抖落多余的小米,轻松地抓住了斑鸠。许是荀彧长得温柔可亲,又是送水又是送食,斑鸠仿佛通了人性也不挣扎,任由荀彧捧到屋内抱扎上药。荀彧见它如此乖巧不禁起了些心思,等伤好了稍加训练充作信鸽使用似乎也不错。
      斑鸠舒服地躺在竹笼里,笼底辅了稻草软垫,似乎打算在这里安定下来。
      这时,格窗外传来另一阵羽翅摆动的扑哧声,一只鸽子探头探脑地从窗缝里钻进来,腿上绑了个信筒。荀彧取出信阅之,轻薄洁亮的素绢上勾划着曹操的思念。曹操在信中说,近来气温反复无常,需多加注意,又云戏志才得了重病,药石无医,怕是这几天的事了,再云身边着实缺个像文若这般的军师。
      荀彧一边咳嗽一边看信,他其实病了有四天了,却并未将此写入与曹操的书信中。前两天烧重了一直昏沉着静养,闷得久了甚是无聊,今日忽然有了点精神,力气恢复了不少,才不顾侍僮的劝阻走到院子四处活动活动。现在看来,吹了阵风,病又起来了。跟这春日里的天气一样,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戏志才药石无医,这军师之职不可获缺,该举荐谁合适呢?
      其实在天子迁都于许之前,他人早考虑好了人选,为何迟迟不提呢?这举荐吧看似是说一句话的事,但想要达到让曹操重视并委以重用的效果却是要讲究点时机的。主动自荐上门那是一般人干的事,请贤者推荐是儒士干的事,至于有才能的聪明人最好是让人主动请他入仕。但凡主上折节下士请来的,都比较珍惜看重,乃人之常情。现在曹操主动求贤即是个绝佳的机会。
      荀彧习惯性地在案头找笔,发现案上光净一片,仅仅搁了一只玉瓶插着了三两株白梅。他不禁抚额苦笑,依稀记得疾医把脉后再三叮嘱要静养,是故影响休息的一切用具皆被侍僮收起来了。只有一只受了伤的斑鸠与他双双瞪着眼睛,颇有难兄难弟的情谊。
      一侍僮轻手轻脚地送药过来,拉开门被一串急促的咕咕叫声吓了一跳,瞅见是一只斑鸠后松了口气,小心将药端至荀彧面前,请示道:“主人是院子里捡来的鸟吗?放在屋内太聒噪,影响休息,不如让奴婢挪到鸽舍去,单独划一间格子笼出来供它养伤?”
      “不必。”荀彧一鼓作气饮完草药,忍着口中的苦涩味道:“拿笔墨来,我要写几封信。”
      侍僮瞅瞅荀彧,终是不敢再劝,取了笔墨,裁好绢素,一一呈于案上。
      第一封是写给在荆州钓鱼的荀攸,知会他一声赶紧收拾行李等候出发。这家伙虽然有个蜀郡太守的官职,却因路不好走这种看着就混帐的理由一直赖在荆州钓鱼,还写信给荀彧说长江里钓起来的鱼又鲜又肥,是一定要品尝的美味。千里迢迢的,不辞辛苦地差人送了两桶活鱼过来。虽然荀彧收到的时候,已经死得只剩下两尾了。看着怪可怜的,荀彧不忍心煮了这两尾鱼,命人养在大缸里与莲花作伴去了。
      第二封信是想写给郭嘉,提笔时忽然发现这家伙比荀攸还要头疼,整天玩消失行踪不定,那么信该寄到何处呢?郭嘉是漂泊不定的,所以每次书信往来,都是由相对安定的荀彧守在那里等着郭嘉的信鸽飞来。距离上一次通信,已经相隔了十天,按理说郭嘉的信鸽也该飞过来了。
      他开始担忧郭嘉遭遇了什么事,这个假设冒出来,许许多多相似的念头都爆发出来,终于不耐烦搁下笔,然后深吸一口气平稳心绪,还是不管郭嘉了,先把曹操的信回了。写着写着余光无意间瞥到竹笼里绷着纱带动作笨拙的斑鸠,他一瞬间回荡的声音是“你要飞走的”,紧接着又想问“你要飞到哪里去?”。斑鸠与鸽子一样,是恋巢的鸟,在哪儿出生就被无形地栓在那里了,不管日后跑再远都会想办法回来。
      人就是这么驯养鸽子的。
      这么一想,鸽子真是一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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