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料能结识阿桐,实属意外之喜。”
这孩子真诚喜人,顾桐笑道:“能结识阿厚,说不定更是我日后的意外之喜。”
他这话不外是“你还小,将来成长空间很大”的意思,但这话成为箴言,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实现,也是顾桐自己再想不到的事。
阿厚又道:“母……沐元君辞世之时,黔国公派出十二铁卫,算作元君当年忘记带走的陪房下人,直接送到贵溪,我们兄妹三人总算得到庇护,过了十年的安稳日子。”
沐外公是用兵高手,这援助给的真实惠,异常干脆地解决了张永绪身边绝大多数潜在问题。如果他不是碰巧跟闺女同一年辞世,只怕张永绪根本不用烦恼世子问题。正常情况,只要张永绪能保住性命、不出“忤逆”之类大乱子,他的生母是国公府千金,稳稳压侯府出身的继室一头,这个嗣教真人的爵封,自然跑不了的。
顾桐佩服地连连点头。
见面以来始终紧皱的眉头松开些,阿厚低声道:“舅舅虽没见过绪大哥和阿绯,到底会念及娘亲一些……”
了解顾阿桐脾性,知道这位顾书生最不擅长听人的话外未尽之音,跟他拐弯抹角地暗示,那是白耽误工夫。阿厚索性明言:“绪大哥从未沾手道兵,如今是柳三爷帮着操练。设若日后,纯五哥切实掌了兵权,只怕就……”
顾桐连连点头:“大炮射程之内才有正义。”
阿厚一拍手:“着啊!有这般见识,果然你不只是寻章摘句一书生,是个身怀绝技的!”
顾桐摊手,苦着脸道:“别开玩笑了,我这种只知道排队枪毙的,算什么绝技?你不如去问问李煮石,他好像懂武艺,会炼丹,多半还会道教的做法,只怕你家徐大公子跟他多学学,才是用得上的真本事。”
阿厚眼睛亮亮地直点头:“如煮石道长肯传授法门,他又是我正一道中人,种种醮卜签咒都相通,天师大人必定赞赏有加的。”
顾桐嘿嘿:“煮石忙我们要用的药方子去了,待他回来,我就转告哈。”
见顾桐还是不预备出手相助的样子,阿厚急道:“你都能说出排队枪毙了……这是甚么法门?我道兵也颇买了些火器,你知晓阵法?”
一着急,孩子气都冒出来了,乌溜溜大眼睛瞪圆,萌炸。
排队枪毙阵法?我还真武两仪阵、天罡北斗阵呢……顾桐内心默默吐槽,却怕开玩笑风险太大,赶紧端正了心态,实话实说道:“排队枪毙我也只是(电影里)见过,跟人议论过得失,自己是绝对没有打过仗、也不曾练过兵。还是别让我胡来了,万一坏了你绪大哥的事,那不是白浪费钱吗?”
阿厚大眼睛扑闪,狡黠道:“银钱的事,秀才不要发愁!我绪大哥拿着沐元君的嫁妆出息,多不说,五百道兵的开销,还是拿得出来的!”
顾桐差点栽倒。
阿厚笑嘻嘻解释了几句。
战功赫赫的沐外公嫡出庶出子女一大堆,但国公夫人只有两个嫡子,和唯一的亲生嫡女,当然心疼,恨不得把所有的体己都搬给女儿出嫁,导致沐大小姐的嫁妆实在是太丰厚了!后遗症也有,现在的黔国公夫人沐舅妈相当不满沐元君,而核心的理由就是“沐家的家底都成了嫁妆,儿子却外道了”。
顾桐摊手笑道:“原来我还以为阿厚要我帮的忙,是想一起研究点铁成金。咱哥儿俩好生炼两炉子‘银母出来,花差花差。现在看来,你绪大哥再不缺银子的?”
阿厚鼓起腮帮子,正要反驳顾桐的歪理邪说,又觉得好像是话题被故意带歪了,他到底年纪小,难免疑惑该怎么掰回局面。
忽听窗外朗声笑道:“正一道天师府何等堂皇门第?烧丹炼汞是本分,区区假银,还不屑为之吧?……阿桐或不知,炼丹是我嗣汉天师便起始、正一道世代修炼的真功夫,我那挂名师兄邵元节不肯拿出这本事来固宠,陶仲文才偷学一点,且走得是邪路子,就深得帝宠,吃用不尽!”
……咦,陶仲文这名字,好像有点熟?
顾桐一时没有想起来,陶仲文是在济云观嘉靖皇帝身边的道士,并不是他记性太差,主要是顾桐并不知道自己“天雷救人”的受益者是皇帝。自然不会去刻意记住某个嘉靖身边打酱油的宗教人士。
没再纠缠陌生人的讯息,顾桐很开心有人来打岔,起身靠近长窗,乐哈哈道:“李煮石回来了?一起来喝杯茶?”
李柏就像没有听见人家密谈一样,很光风霁月地表情,在院中一本正经稽首行礼,道:“小道遇见性命攸关的要紧事体,请案首帮着斟酌一二。”
64.第〇五章:豪门旧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