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的呼吸和吐气。
红色的液体越流越多,顺着墙边向这边慢慢地蜿蜒而来,形成一个大蒜头似的形状,又如游走的蛇,散发着令人呕吐的腥味,向缸边扭曲着爬来。
悚恐,已将他的整个身体僵硬了起来,已将他身体上的每个毛发禁锢,令他连冷汗都已经被汗毛拒绝。两行冰冷的泪水无法控制的、没有意识的流到了他捂着脸的手上,随着手指而弄花了下半张脸。
吱呀一声,缸边的门打开了,一个半赤上身而壮实的身影斜着头伸出了门外。
小男孩看见,他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了刀疤和五官,血肉模糊一片赤红。
在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了一面镜子,仿佛就是老鸨一直在他面前做娇媚状的那面镜子。从镜子里,他看见了大汉奇怪的已经模糊的脸,那张脸竟然在开始融化,任他两只手拼命地的抓住门框,他的那张脸仍在不停地融化。就像冬天已经凝固的牛油,被放进烧红的锅里一般,在由外向内融化。融化了的粘稠、红色的液体,在空中,形成一根血栓,向镜子涌去。
镜子里,小男孩看见了小厮的脸,今天下午他看见走进楼里的男人、女人们的脸,这些脸都是那样的邪恶,散发着诡然的谲笑。他看见了老鸨那张肥大的脸,脸上用粉饼抹上去的粉正在向下掉落,露出了千损百破的脸皮,闪动着厌恶的眼光在向着他狞笑。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穿着薄纱的身体扑在了缸上,死死地抱住被水桶压住的大缸。透过细细密密的蜡条,在阴影里,他看见,他娘亲恐惧却坚定地眼神中,有一丝希望在涌动,那是期望他生存的希望。悖然间,那双眼睛也变得空洞起来,就像两只散发着幽黑色的死亡之瞳在看着他。
男孩醒来时,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了。四周仿佛已经恢复了和往常一样。
“小野种,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小厮的声音从阴沉的楼道口里传来。
“小野种,你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小厮说话间,提着灯,向被盖住的缸内张望。他故意将语气说的冷酷而凶残,好让缸内的小男孩心生恐慌而不住的向他发出讨好求饶之声。
他将灯光凑近蜡条编的盖子上,闭上一只眼睛,透过细缝向里看去。
他看见小男孩的头上一面有无数裂痕的古怪镜子,在镜面上,有一行血迹未干的字。
小厮刚要琢磨那些字的意思,陡然,镜子诡异的凭空消失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小男孩的面孔。
在他的悚然哭叫声中,他看见小男孩坐在缸底,双眼底在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两只红边黑瞳,没有眼脸的眼睛,正在向他傻傻的邪意地笑着。。。。。。
引子 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