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牵了马往前走——原来却是苏岑趁着天黑,将自己掳了,从驿站暗中带走。
阿七心中着急,稍一挣扎,便大头冲下直栽了下去,不禁“啊”的一声惊叫,谁料却也未摔到地上,只是整个人头朝下挂在马腹左侧。
原来那苏岑将阿七的手脚绕过马背绑牢,即便阿七乱动,也只能绕着马肚子转圈。
如今阿七头冲下吊着,手脚勒得生疼,而马蹄不时踏起尘土,直打在脸上,心中恨不得即刻将那苏岑大卸八块。
苏岑也不回头,开口笑道:“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阿七面色憋的通红,挣了几挣,想了想突然咬牙道:“你折腾我便罢了,如今这样勒着,不出二里地,马皮便要磨破了!”
苏岑一听,果然停下脚步,踱到马右侧仔细查验一番:“你不说我倒忘了,若伤了我的踏雪,可如何是好!”一面说着,一面抽出阿七的匕首,将绳子割断。
阿七吓得赶紧屈膝扣住马鞍,口中大喊:“要掉下去了!”
那边苏岑已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拽下马来。
阿七手脚都被绑着,一时站不住,歪坐在地上。苏岑也不叫她起身,俯身将她脚踝上的草绳割开,又用绳子一头将她双手绑牢,另一头系在马上。看看仍不满意,便自马背上取下被阿七塞的满满的鹿皮背囊,挂在她身上。
阿七恨得几乎吐血,口中骂道:“苏岑!他日你最好不要落在我阿七手上,否则——”
苏岑跃上马背,听她如此说,便回头笑道:“你若说些好听的,我便让马跑得慢些,如何?”
苏岑一边说着,手中轻抖缰绳,那白蹄栗马便小跑起来。阿七被拽得一个踉跄,顾不得马蹄下扑面而来的尘土,赶紧拔腿跟上。背后那鹿皮袋子既大又沉,一跑一颠,害的阿七苦不堪言。
将将跑出二三十丈,阿七便叫道:“停下!快停下——我都招了——”
苏岑便勒马停住。
阿七立时坐在路边,使劲吐着口中的砂土。
苏岑跳下马来,走到她近前。
阿七也不抬头看他,闷声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苏岑闻言,低头瞅着她,冷笑道:“如今你还有什么筹码可与我交易?”
阿七便道:“我既这样说,手上必有你的把柄。不如你我互退一步,各人自去赶路,井水不犯河水——”
“笑话!”苏岑打断阿七,不屑道,“现下连性命都在我的手上,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苏琴犯下足以株连九族的大罪,也不算苏公子的把柄?若我日久不归,只怕苏公子便举族难安了。”阿七语气平静,“如今将我逼急了,弄个鱼死网破,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况且,阮慕锦还在我的人手上。”阿七又威胁道,心下却暗自思忖,虞肇基必是不曾料到陈书禾会派苏岑北上,陵南三州沿途馆驿,俱归虞肇基管辖,这一路过来均是陆陆续续的车队,私扣转移漕粮一事,怕是早已被苏岑觉察,如此一来——阿七瞟一眼苏岑——此人对虞肇基倒还真是个麻烦。
苏岑闻言,将信将疑,脑中倒是立时想起当日程家后苑起火时,姐姐的言行,似乎另有隐情。他此次捉了阿七,实属巧遇,心中也明知这阿七不会轻易说出幕后指使,原本也并未打算痛下杀手,于事无益且枉害性命,口中便淡淡道:“我苏岑向来不为难女人与孩童。不若这样,我问些什么,你只管答了便是。”
阿七见他放缓了口气,便笑道:“我若招出自己的底细,即便你今日放了我,回去也必是不得活命;况且,你也不肯轻易放我——”一边慢慢说着,心中暗自琢磨如何逃脱。
苏岑沉默不语,二人便各怀心事,僵持不下。
此时却见苏岑自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铜盒,掀开盖子凑至阿七鼻下。阿七一看便知正是自己带在身边的迷药——自己那鹿皮口袋应是已被苏岑翻遍了,于是屏住呼吸,开口骂道:“堂堂五品参将,朝廷钦差,竟也识得这些东西!”
苏岑见阿七识得自己的身份,便轻笑道:“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如今非得将你一路押到京中去了!”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将阿七的嘴捂住。
见阿七憋了半晌,终是无奈吸进几口,苏岑便立时将药收了:“劝你乖觉些,也少吃些苦头。”
阿七双目发直,眼见便要栽倒。苏岑单手将她抓起,扔到马背上,自己也跃上马背,策马飞奔而去。
二十三 古都建陵(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