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乍听与媚九好生般配!”媚九便接着笑问,“多大年岁?”
阿七也笑笑:“十五,可比姐姐略大些?”
“好甜的嘴!”媚九将阿七腮颊一捏,“姐姐比你大了五岁有余呢!”一面说着,将那酒放在唇边轻啜一口,“这酒后劲却足,不知云公子酒量如何?”
“实在不好。”阿七笑道,“姐姐不妨早些告诉我,那玉娘——”
“若不看在云哥儿年轻,”只见媚九柳眉微颦,似是带了一丝薄怒,“媚九却是不依——既选了芍药,如何却口口声声只问他人?罢了,你将这酒喝了,我便告诉你!”
阿七眉梢轻挑,抬手将那杯色泽红艳的酒水接了过来,饮下一半。
媚九便向阿七颈窝处轻轻靠了,纤指将阿七下颌一勾,吐气如兰,开口却是——“公子如此,便是不走了么?”
阿七心中暗暗叫苦,手上却将饮剩的半杯酒凑至媚九唇边,低低笑道:“好。”
媚九便在阿七手中,将剩下的一半饮尽,又探身执起另一杯,向阿七怀中轻偎过来。
阿七执起她的手腕,向身前轻轻一拉,“姐姐倒是要成心将我灌醉么?”
只见媚九微微一笑,百媚立生,“莫非公子的酒量,倒不及媚九?”
阿七暗道,若是男子,被她如此一激,只怕再多出十杯,也要豁命饮尽了。一面想着,一面将她手中的杯子轻轻推开,“独独饮酒,岂不无趣,方才我见楼下歌舞却好,倒不如一起下去——”
“若要舞乐,又有何难?”媚九说着,放下酒杯,轻击两掌。
只见一名粉衣女子,抱了一只琵琶进来。
媚九笑道:“琵琶与这果酒最配——公子可曾去过西炎?”
阿七随口道:“不曾。”
媚九便起身笑道:“我舞上一曲,云公子便饮下一杯,可好?”
只听那粉衣女子轻笑道:“云公子还不快些答应?媚九的舞技,京中无人可及呢!”
未及阿七答话,铮铮琮琮的琵琶声便立时传来。果然是一支西炎舞曲,节奏欢快明丽,那媚九舞得亦是妩媚撩人。
阿七却是心不在焉。左思右想,仗着自己酒量尚可,不如便依那媚九的意思,将酒统统喝了,倒看她说是不说?
一面想着,更被那媚九一盏盏接连劝了起来。阿七心知这酒即便是酒量好的,七八盏过后便会有了醉意。于是饮尽三五杯之后,阿七便佯装醉了,伏在几上不肯起来。
媚九便向阿七身前坐了,口中笑道,“公子酒量怎的如此不济?”
阿七便喃喃道:“。。。。。。玉娘,姐姐,那玉娘。。。。。。”
“公子?”媚九软软笑道,倒像哄那小儿一般,“再饮一杯吧——”一面说着,将阿七扶起,向她口中又灌进一杯。
阿七索性一把将媚九抱住,拽着她一起,向后重重仰倒。
媚九咯咯笑着,轻唤阿七两声。阿七便不肯再应,在锦席上翻了两下,寻了个舒服姿势,闭目假寐。
媚九一双手向在阿七身上摸索一阵,除却钱袋折扇,并无他物。阿七最是怕痒,实在忍不住,只得便翻身将媚九的手臂压在身下,口中兀自呓语不止。
此时那粉衣女子便取了备好的棉帛,叠好洒上迷药,再递与媚九,口中轻叹:“生得如此俊俏,又年轻,可惜了——”
媚九接了帕子捂在阿七口鼻之上。
阿七早就嗅到一丝甜腻的香气,心中哀叹——此行果然不顺,将将启程便被劫持,如今好容易逃脱,却又落入黑店;几日下来,便如迷香这般被自己使烂了的招数,竟几次三番用在自己身上!一面想着,一面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儿,媚九方收了帕子,低声道:“管他生得美丑、多大年岁,怪只怪他知道玉娘!此时人多眼杂,夜深了再让他们带走。”
此时那粉衣女子犹自不舍:“若是当真问不出什么,许是还有活路。”
只听媚九冷哼一声:“到了那里,还有好活的?即便留下一命,只怕也是生不如死。”
粉衣女子便俯身拍拍阿七的面颊,口中叹道:“唉,依我看,竟比那暄哥儿还俊俏些——”
媚九便轻笑道:“若柳妹妹果真喜欢,便去好生求了他们,只将他手脚挑断,再剪了舌头,送与你养在房中便是!”
一面说着,媚九与那小柳一同推门出去,又锁上房门。
阿七心中早凉了半截,静静躺了片刻,方自席上起身——方才免不得多少吸进些许迷香,复又饮了酒,药力更快——此时便觉脑中昏昏沉沉,手脚亦是酸软。爬起来向窗边略一打量,倒比那有间客栈还要高些。阿七分不清南北东西,却也只此一条逃路。好在窗外却是一条窄巷,阿七便攀上窗台,纵身跃到对面屋顶,终是寻了处矮墙,逃了出去。
逃回客栈,即刻取了行李马匹,向城东赶去。
出来东边城门,阿七按着继沧先时所说,七拐八绕,好容易寻到一处宅院。确认未出纰漏,便绕到后院,在角门上叩了叩门环。
此时阿七神志已然有些模糊,只靠在门边勉力站着,牵马的手兀自微微发抖。
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却不是仆从装扮。阿七连容貌也懒怠打量,只垂了眼,口中低低道:“管家可在?”
那男子冷眼将她一望,闪身让出路来。阿七步履蹒跚,已是十分狼狈,待进了院子,见那男子竟不替自己牵马,只在一旁看着,不禁恼道:“你却是新来的么?叫什么名字?管家在何处?”
不见对方回答。阿七便回头扫那人一眼。却见夕阳照在那男子面上,阿七只觉眼前晃了一晃。当下将手中缰绳掷在男子身前,径自向前院走去。
一 玉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