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訾尘，神情严肃，道：“有些时候，不要将你看到的全都说出来，不要将你想的全都说出来，因为那些都是你的臆想，事情的真相无从得知，说了这话的你却很有可能招来无妄之灾，得不偿失，有些事情，我们知道，埋在心里就行，不用让满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知道的，了解我们所了解的——”
訾尘道：“这也是灵犀姐姐你不问我为何去找香怜，找了她说了什么，问了什么的原因吧——可有些时候，我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很是难受——我又没有人可以说的，只有说给你，我才觉得心安，才觉得有底——灵犀姐姐你若是不喜欢我这样，我便从今往后不说了，不看了。”
灵犀笑道：“你又冤枉我，谁让你装聋作哑了？我正觉得奇怪，想要问你呢——自从进了这大明宫，你的话也是一日少于一日了，笑容也少了，可是谁招惹了你不开心？”
訾尘叹道:“在这深沉的宫殿之中，不笑总比一直笑要好，话少一定好于话多，我平日都是毫不在乎的样子，对任何事都不在乎，大大咧咧的，可我心里一直明白着呢，今儿看了香怜那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很是感同身受——若是论起谁招惹我不开心了，首要推咱们的皇帝陛下，不，现在应该说是太上皇——”
“你不要命了，天高皇帝远是没错，但也不能这样——”
“他们又听不到，楚燕两国相隔似海深，纵使他们知道了我说的话，也不能把我怎样，毕竟我现在是站在燕国里，俗话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
“訾尘，你真是变了不少——”
以前的訾尘，从不会说这些话，以前的訾尘，句句都在称颂美好的生活，憧憬着光明的未来，对待主上也是毕恭毕敬，从未有过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灵犀想着，莫不是来了燕国，訾尘被这些蛮夷影响了的缘故？
訾尘忽而挣脱了灵犀的怀抱，用含有泪光的眼睛望着灵犀，道：“我是变了，我也早该变了，以前那样活着太累——谁能真正没心没肺，永远快乐呢？我以前看着大家聚在一起，总是喜欢长吁短叹，一听到要来燕国就愁眉苦脸，有的还有轻生的念头，我想着不能让你们都死了，便每日变着花样逗你们开心，移除死志，渐渐的成了习惯，改不掉了，你们也都认为那是真正的我，我有时候也分不清哪个是我，哪个不是我了。
咱们一起经历了下城之乱，又在这宫里生活了良久，适才我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香怜，瞬间觉得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咱们作为奴婢，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若是生活在太平盛世，为奴为婢的，可能还好过一些，但我们生在这么一个不太平的时候，来到了敌国，生死未卜，我真是没了活下去的意思。
短短几年间，全都变了，我的亲人死了，咱们的朝廷败了，来到燕国，我又得到了另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我不知道下一个更让我震惊的消息会何时来，如果那是真的，我真是觉得人生在世，索然无味，人生来就是要骗来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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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旧恨春江流不尽（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