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案!”
他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陈默。
“被告人,陈默。”
陈默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被这个久违的名字唤醒了一丝神智。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怎样的一张脸啊。
蜡黄的皮肤紧紧地包裹着颧骨,深陷的眼窝里,是一对空洞、麻木、宛如深潭死水的眼睛。
他的眼神里,看不到愤怒,看不到恐惧,甚至看不到绝望。绝望,这种情绪,对于一个灵魂早已被啃噬干净的人来说,都显得太过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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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审判台上的何畏,看着周围那成千上万张表情各异的脸,嘴角,竟然扯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充满了无尽自嘲的笑容。
审判?
他的人生,还需要别人来审判吗?
从他被骗走所有积蓄,被诬陷入狱,母亲气绝身亡的那一刻起。
从他去找那家人理论,反被打得头破血流、尊严尽丧的那一刻起。
从他提着那把剔骨刀,在那个血色的夜晚,将所有的仇恨与绝望倾泻一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亲手审判了自己。
死,对他来说,或许是这无边苦海中,唯一的解脱。
“被告人陈默,你是否承认,于蓝星历2020年,在青港市,杀害了仇家七口?”何畏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认。”陈默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粗糙的砂纸在相互摩擦,却异常的清晰。
没有辩解,没有申诉,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简单的两个字,让广场上再次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也让“严惩派”的怒火再次升腾。
何畏继续按照早已烂熟于心的程序问道:“人证俱在,你本人亦供认不讳。你,可知罪?”
陈默沉默了。
知罪?
他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些对他喊打喊杀、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女人们,又扫过那些对他报以同情、眼神复杂的男人们。
他该有什么罪?
信错了人,是罪吗?想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罪吗?在被逼到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绝境,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暴力去寻求那早已荡然无存的“公平”,是罪吗?
或许,都是吧。
他笑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我杀了人。这是事实。”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你们想让我死,那就动手吧。不必……再说这么多废话了。”
他的这种“拒不悔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严惩派”的民众。
“你们看他!他毫无悔意!”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杀了他!执刑官大人,立刻杀了他!”
何畏再次重重地敲响了法槌,强行压下了广场上的骚动。
他看了一眼陈默,心中竟也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混合着怜悯与赞赏的复杂情绪。但他知道,剧本,必须演下去。
“被告人放弃辩护。其罪行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影响极其恶劣,性质极其残忍!
何畏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愈发威严、冷酷,“本庭认为,生命权是公民最基本、最神圣的权利,受庇护所最高意志的保护!任何人,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无权非法剥夺他人的生命!”
“被告人陈默,连杀七人,手段残忍,泯灭人性,其行为,已经对庇护所的公共安全和道德底线,构成了最严重的、不可饶恕的威胁!”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呼吸地,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陈默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浑浑噩噩,像一艘即将沉没的破船,准备迎接那早已预料到的、最后的风暴。
终于,何畏缓缓地从高背椅上站起身,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黑色铁槌,用尽全身的力气,念出了那早已由神明亲自拟定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两个字。
“本庭在此,以庇护所最高临时执刑所之名义,庄严宣判!”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判处被告人陈默”
“死刑!立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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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我就是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