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一袋烟的功夫,马队便抵达了海城析木镇西北的羊角里,王至诚站在西山腰上,远远望去,淡黄色的金塔在晚霞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光,如同一座古老的神秘堡垒。
金塔北面矗立着一座古寺,寺门上镌刻着“金塔大禅宝林寺”几个字。金塔的八面各设有佛龛,龛内雕刻着一尊坐佛,神态端庄,似乎在默默守护着这一切。
王至诚独自爬上金塔,心中暗自奇怪:此时寺里的僧人应该在练拳或诵经打坐,可是这里连个打扫院子的僧人影子都没有。
就在此时,弘一法师与弟子丰子恺迎了上来。弘一法师身材瘦削,面色和善,微微一笑,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施主,来烧香吗?”弘一法师轻声问道,目光温和坚定。
“随便走走看看。”王至诚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书法一般用黑墨,为什么这里的丹书也如此常见呢?”
弘一法师点头,答道:“先是道家,后是佛教抄经多用朱墨。朱墨有独特的寓意和功效,或为驱邪,或为亡人祈福,或是佛教的虔诚寄语。传说中,‘剥肤为纸,刺血为墨,燃指为灯,发愿刺血为墨书写,或冤屈,或愤怒,或紧急。”
王至诚顿了顿,说:“我们民族对红色的热衷,源于对血液的敬畏,红色成了我们的图腾色。然而,朱墨并不能辟邪、祈福,却常伴随灾祸……这多么讽刺啊!”
弘一法师微微一笑:“《左传·襄公二十三年》云:‘斐豹,隶也,着于丹书。红色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在现代,‘红头文件成为重要通知……民间则以朱墨报丧或绝交信,甚至用朱墨写字来医病。”
王至诚诚恳地问道,“朱墨写字为何有医病之效?”
弘一法师微微一笑,缓缓道:“这并不神奇。当年那位僧人为你父亲治病的朱墨就是朱砂,掺杂了鹤粉与雄黄酒,具有特效。即使是巨蛇,听到蛇鹫的叫声也会吓得多日不敢出洞。用毛笔写字不过是增加了神秘的色彩。”
“书法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深厚的文化底蕴。”王至诚感叹道,“您看我年近而立,尚未婚配,只想请教:何时才能找到用武之地,俘获绝代佳人的芳心?”
“施主出自名门望族,空有一身才华,‘无用武之地只是暂时。”弘一法师认真地说,“施主今天的境遇,正是我的昨天。希望通过我和杨翠喜的缘分,施主能有所领悟。”
原来弘一法师二十岁时,也是放荡不羁的富家子弟,每日邀友作画,吟诗写字,流连于风月之地,挥金如土。
“杨翠喜的闯入仿佛让才子的心湖瞬间波澜荡漾。”王至诚接着道。
“杨的离去是一种遗憾。”弘一法师叹息道,“淑子是我的异国伴侣,她给了我另一番人生的遗憾。她是日本人,中日关系一直微妙而复杂。我觉得出家是为了修心、静心,以小私成就大公,我诀别了红尘,全身心地为国。”
王至诚没想到,弘一法师出家绝非躲避现实,而是为国尽责,便说道:“您的虔诚与献身并未放弃救国愿望,反而更强烈,以出世的精神投身于人世事业。”
“您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过去或许就是您的今天。未来想要救国,今天首先要念佛。”弘一法师的自我评价,正是对王至诚和其他爱国青年的期待。
尽管弘一法师的观点
第289章 海城三塔:冤屈与救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