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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僭帝号遘疾伏冥诛集 军威破城歼叛孽[1/2页]

清史通俗演义 蔡东藩着文轩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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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吴三桂起事以来,已历五年,康熙十三年创建国号,假称迎立明裔,其实称周不称明,早已存了帝制自为的思想。所以争战五年,并没见有什么三太子。到了康熙十七年,竟在衡州筑坛,祭告天地,自称皇帝,改元昭武,称衡州为定天府,置百官,封诸将,造新历,举云、贵、川、湖乡试,号召远近。殿瓦不及易黄,就用黄漆涂染,搭起芦舍数百间,作了朝房。这日正遇三月朔,本是艳阳天气,淑景宜人,不料狂风骤起,怒雨疾淋,把朝房吹倒一半,瓦上的黄漆,亦被大雨淋坏,(莫谓天道无知。)三桂未免懊恼,只得潦草成礼,算已做了大周皇帝。(黄袍已经穿过,可谓心满意足。)当下调夏国相回衡州,命他为相,令胡国柱、马宝为元帅,出御清兵。
     清安亲王岳乐,由江西入湖南;前锋统领硕岱,已攻克永兴。永兴县系衡州门户,距衡州只百余里,胡国柱、马宝等,奋勇杀来,清兵出城抵敌。两下混战一场,清兵不能取胜,仍退入城中。歇了数日,清兵又出城掩击,复被胡国柱等杀回。接连数战,总是周军得胜。原来清前锋统领硕岱,也是满族中一员骁将,只因永兴是周军必争的地方,永兴一失,衡州亦保不住,所以胡国柱等冒死力争,硕岱虽勇,总不能敌,只得入城固守,静待援兵。岳乐闻周军猛攻永兴,即遣都统伊里布,副都统哈克山,前来援应,就在城外扎营,作为犄角。不防马宝分军来攻,个个是踊跃争先,上前拚命,伊里布、哈克山,本没有什么勇力,遇了周军,好像泰山压顶一般,连逃走都来不及。一阵厮杀,两人都战殁阵中。硕岱出城接应,又被胡国柱截住,没奈何退入城内。将军穆占,自彬州发兵来援,因闻伊里布等战殁,不敢前进,只远远的立住营寨。胡国柱三面环攻,止留出城东的一角,因有河相阻,不便合围。还亏硕岱振刷精神,昼夜督守,城坏即补,且筑且战。胡国柱又与马宝分军,马宝截住援兵,不能并力攻城,(清营虽是远立,倒也还算有力。)因此城尚不陷。
     康熙帝恐师老日久,屡欲亲征,议政王大臣纷纷谏阻,有的说是:“京师重地,不宜远离。”有的说是:“贼势日蹙,无劳远出。”于是令诸将专力湖南,暂罢亲征的计策。惟这三桂因即位的时候,冒了一点风寒,时常发寒发热,由夏及秋,没有爽适的日子,好汉只怕病来磨。又况三桂年近古稀。生了几个月的病,如何支持得起?到了八月初旬,痰喘交作。咯血频频,有时神昏颠倒,谵语终宵。夏国相领了文武各员,日日进内请安。
     这日,国相又复入内,到卧榻前,见三桂双目紧闭,只是一片呻『吟』声。国相向诸将道:“永兴未下,军事紧急,皇上反病势日重,如何是好?”诸将尚未回答,忽见三桂睁开双目,瞪视国相多时,失声道:“啊哟!不好了!永历皇帝到了”。寻复闭目惨呼。大叫“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国相等闻此惨声,都吓得『毛』发森竖。只得到三桂耳边,轻轻叫道:“陛下醒来”。连叫数声,三桂方有些醒悟,又开眼四顾,见了夏国相等人,忍不住流泪道:“卿等都系患难至交,朕还没有什么酬劳,偏这……”说到“这”字,触动中气,喘作一团。国相道:“陛下福寿正长,不致有什么不测,还请善保龙体为是。”三桂把头略点一点。国相复请太医入内,诊了一回脉,退与国相耳语道:“皇上脉象欠佳,看来只有一日可过了。”国相把眉一皱,也不言语。三桂气喘略平,又向国相道:“朕非不欲生,但这冤鬼都集眼前,恐要与卿等长别,未识目前军事如何?”国相道:“永兴已屡报胜仗,谅不日可以攻下,请陛下宽心”。三桂道:“陕西、广西、有警信否?”国相等答道:“没有。”三桂道:“卿等且退!容朕细思,到晚间再商。”
     国相等奉命退出,将到二更,复一同入宫,但觉宫门里面,阴风惨惨,鬼气森森,(作者素乏『迷』信,因三桂作恶多端,理应有此果报。国相等助桀为虐,贼胆心虚,当亦因虚生幻,因幻成真。)甫入宫门,见众侍妾团聚一旁,不住的发颤。猛闻三桂作哀鸣状,一声是“皇上恕罪!”一声是“父亲救我!”(大书君父。)又模模糊糊的说了数语,仿佛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八字。(就三桂口中自述,笔愈透辟。)国相等听了半晌,心头都突突『乱』跳。大家站了一回,三桂似又清醒起来,咳嗽了好几声,侍儿撩起床帐,捧过痰盂,接了三桂好几口血。三桂见帐外有许多官员,命侍儿悬起半帐,国相等复上前请安。三桂道:“卿等少坐,待朕细嘱。”国相等告了坐,三桂一丝半气的说道:“朕神气恍惚,时患昏晕,自思生平行事,大半舛错,今日悔已无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长子应熊,也是为朕所害,目下只一孙世,留居云南,可惜年幼,朕死后,劳卿等同心辅助!”国相等齐声应命。三桂歇了一歇,又道:“湘、滇遥隔,朕当亲书遗嘱。”命侍儿取笔墨过来,自己欲令侍儿扶起,可奈浑身疼痛,片刻难支,复睡下呻『吟』一回。国相便请道:“陛下不必过劳,臣可恭录圣谕。”三桂点头,国相便展笺握管,待了许久,三桂一言不发,仔细一看,已自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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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相即命众侍妾上前调护,自率百官出了宫门。好一歇,复偕太医同入宫中,但听宫内已动了哭声。国相忙对大众摇手,大家方把哭声止祝国相复目示太医,令太医临榻诊视,诊毕,太医道:“皇上此时,不过稍稍痰塞,还未宴驾,大家切勿再哭”。(痰塞不死,这是话里有话。)言毕,即匆匆退出。国相命侍儿放下御帐,朝夕守护,只是大忌哭声。众侍妾莫名其妙,只得唯命是从。
     国相退出宫外,忙令人召回胡国柱、马宝。胡、马两人,自永兴急归,由国相延入,屏去左右,密语两人道:“主上已宴驾了。”胡、马两人,大吃一惊,问道:“何时宴驾?”国相道:“就在昨夜。主上命太孙世嗣立,我已夤夜令人去迎,(阅此方知上文出去一歇的事情)并命宫中秘不发丧。主上遗嘱,要我等同心辅助,还请两公遵旨。”胡、马两人,自然答应。国相又道:“我前时劝先帝疾行渡江,全师北向,先帝不从。今日敌兵四合,较前日尤觉困难,依我愚见,只好仍行前计,越是拚命,越不会死,越是退守,越不得生。(这四语却是名言。)不但云南、贵州可以弃去,连湖南也可不管。目前只有北向以争天下。陆军应出荆襄,会合四川兵马,直趋河南,水军顺下武昌,掠夺敌舰,据住上游。那时冒险进去,或可侥幸成功,两公以为何如?”马宝道:“这且不可!先帝经过百战,患难余生,尚不肯轻弃滇、黔,自失根本,目下先帝又崩,时事日非,那里还可冒险轻举?况滇、黔山路崎岖,进可战,退可守,万一为敌所败,还可退据一方。”国相不待马宝说毕,便叹道:“我能往,寇亦能往,恐怕敌兵云集,就使重谷深岩,也是保守不住。”马宝还欲争辩,胡国柱道:“现在且暂主保守,俟有机会,再图进取。”(国相见识颇高,但此时清兵四合,北上亦非善策。)国相默然。
     过了数日,世已到衡州,就在衡州即位,国相率百官叩贺,议定明年为洪化元年,随发哀诏,颁布国丧。胡国柱等因新帝尚幼,不宜久居衡州,仍令随员郭壮图、谭延祚等,迎丧扈驾,还处云南。郭壮图等挈了世,回滇而去。
     清兵闻三桂已死,人人思奋,个个图功,安亲王岳乐,简亲王喇布,统率大兵入湖南,克复岳州、常德,顺承郡王勒尔锦,驻扎荆州,已好几年,此时亦胆大起来,渡过长江,攻取长沙。千军万马,直『逼』衡州,任你夏国相足智多谋,胡国柱、马宝冲锋敢战,也只得弃城遁走。广西巡抚傅宏烈,与将军莽依图,又攻破平乐,进复桂林,吴世琮败死陕西。大将军图海,偕提督王进宝、赵良栋等,攻破汉中,连拔保宁,王屏藩穷蹙『自杀』,王进宝、赵良栋复乘胜入川。川地自归三桂后,只担任周军粮饷,未见兵革,忽闻王、赵两将,率军杀来,逃的逃,降的降,成都一复,川西、川南,势如破竹,迎刃而下。于是吴世所有的地方,只剩得云贵两省了。(兔起鹘落,是一手好笔仗。)
     康熙帝迭接捷报,把亲征的议论,原是搁起不谈,且因康亲王杰书,安亲王岳乐,在外久劳,召还京师。复逮回顺承郡王勒尔锦,简亲王喇布,贝子洞鄂,贝勒尚善,都统巴尔布、珠满,将军舒恕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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