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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明显是开玩笑:
     “微微才貌双全,张总眼光毒辣。”
     ......
     酒宴进入尾声,大家有不少都散开聊天的。
     张杭的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精准地落在宴会厅相对安静的角落。
     郑微微正和她的母亲赵春芝以及继父陈修文说话。
     赵春芝穿着明显是精心准备过但依旧质朴的套装,脸上带着慈爱而局促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拉着女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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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修文则安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是憨厚的笑容。
     郑微微认真听着母亲说话,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无比柔和纯净,与周遭的浮华世界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老板。”
     张雨馨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声音压得极低:
     “迎亲车队已全部检查完毕,司机全部就位,明早八点准时出发。”
     张杭微微颔首,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角落里那个纤细的身影上。
     明天,这场盛大婚礼,将正式拉开帷幕。
     时间缓缓流逝。
     在无比热闹的场面中。
     也可以说,很多人借着这次机会相聚,大家深夜也出去吃夜宵,聊天,玩耍。
     哪怕韩胜,也和荣庆贺去打了台球,后来有郑哲的加入,三人玩起了追九的游戏......
     五月一日,凌晨四点。
     海韵明珠酒店顶层总统套房的巨大落地窗外,琴岛的天际线还沉浸在最深沉的靛蓝之中。
     远处灯塔的光束如同孤独的巨人之眼,规律地扫过墨色的海面,偶尔在翻涌的浪尖上投下破碎的银光。
     郑微微早已醒来,身体的疲惫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清醒所取代。
     她走到冰凉的落地窗前,玻璃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一个穿着睡袍,长发微乱,眼神挂满爱意的年轻女孩。
     几个小时后,这个身影将被价值连城的钻石与华服包裹,身份也将从郑微微彻底转变为张太太。
     终于,要嫁给他了!
     这也太爽了吧!
     以后咱就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了!
     “睡不着?”
     身后传来郑舒晴略带沙哑的声音。
     不只是妹妹的婚礼她很忙,最近也很上火,因为她的婚礼也要到了,和哥哥张航,郑舒晴也非常期待啊。
     所以,她也醒了,倚在主卧的门框上,静静地看着郑微微。
     郑微微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看着在窗外那片仿佛凝固的深蓝上。
     “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姐,要结婚了,我太激动了啊,根本就睡不好,明明很困了,而且,我害怕明天有黑眼圈......越是担心,就越睡不好了。”
     郑舒晴笑了笑:“我也好激动,好紧张,也好期待,咱们三个一起去度蜜月的时候。”
     说到这,郑微微笑道:“咱俩这次让他说出服字怎么样?”
     郑舒晴顿时笑容更灿烂了:“好呀,一定,这次我们加油。”
     “嗯,加油。”
     ......
     正聊天间,一阵规律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
     “郑小姐,打扰了,该开始准备了。”
     张雨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一如既往的冷静专业。
     郑微微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张雨馨带着一支多达十人的专业团队鱼贯而入。
     顶尖的化妆师、发型师、服装助理......
     套房瞬间变成了一个高效运转的美容沙龙。
     紧张而有序的气氛弥漫开来,冲散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静谧。
     时间在敷面膜的清凉感、发卷加热的微烫中悄然流逝。
     当时钟的指针终于颤巍巍地指向清晨七点。
     那件被华丽的婚纱星辰之泪,终于被两位戴着白手套的助理,以近乎虔诚的姿态,从玻璃柜中取出,小心翼翼地穿在了郑微微的身上。
     当最后一道隐藏的搭扣被扣紧,当沉重的裙摆如月光般倾泻而下,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
     “哇!”
     “好美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神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撼。
     眼前的新娘子,仿佛从星河中诞生的女神。
     象牙白的塔夫绸完美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流畅的肩线。
     999颗钻石在晨光熹微中同时苏醒,折射出千万道冷冽而璀璨的光芒,尤其是胸前那颗名为海神之泪的巨钻,随着她细微的呼吸轻轻起伏,如同凝聚了整片海洋的精华,美得令人心碎,也美得令人窒息。
     郑微微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完美......”
     张雨馨轻声赞叹,打破了寂静。
     她示意旁边一位助理捧上一个比之前所有首饰盒都要精致华贵的紫檀木盒:
     “这是新郎特别交代,必须在您穿上婚纱后才交给您的。”
     盒子被轻轻打开,深蓝色天鹅绒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条铂金满镶碎钻的手链。
     手链的链扣处,是一颗被完美切割成泪滴形状的粉钻,纯净无瑕。
     郑微微目光微凝,这颗粉钻,真是太美了。
     “新郎说,这是星辰之泪最后缺失的那颗心。”
     张雨馨小心翼翼地取出手链,为郑微微戴上。
     冰凉的铂金和钻石贴上手腕的肌肤,那沉甸甸的分量不仅是物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爱意。
     张雨馨一边调整着手链的位置,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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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你父亲郑河先生那边,老板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不用有任何顾虑。”
     ......
     同一时刻,酒店另一侧,专为郑家核心亲属安排的豪华套房内。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郑河烦躁地扯了扯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的领带,昂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董娜娜则对着梳妆镜,将一串沉甸甸的黄金项链往脖子上挂,嘴里喋喋不休:
     “你看看你那个怂样!审计审计!就知道怕!他张杭再厉害,今天也是娶你女儿!”
     “你是他正儿八经的岳父!等会儿敬茶,孝敬费必须给到位!”
     “上次订婚宴那五百万算什么?打发叫花子呢?”
     “这次当着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他敢不给?他不要面子?”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镜子上:
     “还有郑微微戴的那套翡翠!得值多少钱?微微那丫头片子懂什么?等会儿你得提醒她,这种传家宝得交给你这个当爸的保管!”
     “还有,你单位的事,今天必须让他开口!他张杭一句话的事,不然这婚结得有什么意思?我们白养女儿了?”
     郑河被她吵得脑仁疼,又不敢反驳,只能闷声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少说两句!今天是什么场合?别给我丢人!”
     他嘴上硬气,心里却虚得发慌。
     张杭那双看似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睛,还有曹文给的上次的教训,太离谱了。
     他不太敢去面的这些,但董娜娜笃定,结婚的大喜的日子,毕竟微微是张杭的妻子,张杭还真能将他们怎么样啊?
     这钱,只要落下脸面,肯定能要出来一些的!
     但凡要个三五百万,对生活有多大的提升啊!
     郑河只能不断给自己打气:
     我是岳父!我是长辈!他张杭再有钱有势,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对,等会儿敬茶,就是机会!必须让他当众表态!
     张杭的专属套房内,气氛则是截然不同的沉静。
     张杭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慢条斯理地调整着黑色礼服衬衫的钻石袖扣。
     镜子映出他挺拔的身影和毫无波澜的脸。
     他的三位得力伴郎,丁凯、李苟,孙大彪等人如同最忠诚的护卫,肃立在他身后。
     “迎亲车队全部到位了。”
     曹文的汇报简洁高效。
     清晨七点半,海韵明珠酒店内部,无形的暗流在奢华的走廊与套房之间加速奔涌。
     顶层的总统套房已然化身为一间极致奢华与紧张忙碌并存的备战室。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化妆品馥郁的芬芳、发胶的微甜气息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昂贵皮革和崭新衣物的味道。
     郑微微端坐在巨大的、镶嵌着贝母的梳妆台前。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正在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张雨馨作为总调度,拿着平板电脑,冷静地穿梭其中,确认着时间节点和物品到位情况。
     而陪伴在郑微微身边的,是姐妹团。。
     于晴和苏瑾坐在旁边的丝绒沙发上。
     于晴气质温婉,正低头轻声细语地帮郑微微整理着婚纱内衬的薄纱。
     苏瑾则拿着手机,随便摆弄着。
     林诗茵靠在窗边,眼神一直关注着郑微微的状态,偶尔递上一杯温水。
     沈清柔拿着一个微型的加湿器,小心地帮郑微微维持着妆容的最佳湿度,嘴里还轻声哼着舒缓的小调。
     气氛温馨热闹。
     “微微,放松点,别紧张,你今天美极了!”
     沈清柔笑着宽慰,声音甜美。
     “是啊,张杭看到,肯定移不开眼。”
     林诗茵也笑着附和,举起手机捕捉郑微微的一个侧影。
     郑微微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镜中那个光彩照人的新娘。
     美吗?
     毋庸置疑。
     但这极致的美,如同星辰之泪上的钻石,冰冷、坚硬、遥不可及。
     自己一生中,最美的一天,终于到了!
     好紧张啊!
     太紧张了!
     她内心颤抖。
     期盼已久的事情,来临的时刻,内心的冲击,真的太强烈了。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
     郑舒晴走了进来。她换上了一身得体的香槟色伴娘礼服,妆容精致,笑容温婉。
     “我们的新娘子终于准备好啦!”
     郑舒晴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亲昵,她快步走到郑微微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看向镜中的姐妹俩:
     “真美。”
     时间一分一秒逼近八点。
     张雨馨看了一眼腕表,声音清晰而不容置疑:
     “各位,新娘准备最后确认,伴娘团请到外间等候,车队将在十分钟后抵达楼下,郑小姐,这是你的捧花。”
     助理捧上一个浅蓝色绣球花,清新脱俗,与婚纱完美搭配。
     郑微微接过捧花,嘴角有着一丝笑意。
     就在这最后的时刻,套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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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郑微微的母亲赵春芝和继父陈修文。
     赵春芝显然也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崭新的绛紫色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激动和紧张的红晕。
     陈修文则穿着笔挺但略显拘谨的西装,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红丝绒盒子。
     “妈!陈叔!”
     看到母亲,郑微微一直强撑的镇定瞬间有些瓦解,眼圈微微泛红。
     赵春芝快步上前,看到女儿盛装的模样,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真好看,跟画里的人似的。”
     她哽咽着,想伸手摸摸女儿的脸,又怕弄花了妆容,手悬在半空,显得手足无措。
     最后,她只是小心翼翼地、用那双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握住了郑微微的手。
     相对粗糙的掌心触碰到冰凉光滑的钻石和柔嫩的花瓣,形成强烈的反差。
     “妈......”
     郑微微反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赵春芝抹了抹眼泪,从陈修文手里接过那个红丝绒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不是什么珍宝,而是一只成色普通、但擦拭得极其光亮的银镯子,上面刻着简单的祥云纹。
     “微微,这是你外婆当年给我的嫁妆,不值几个钱,是个念想,妈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郑微微没有丝毫犹豫,主动将纤细的手腕伸到母亲面前:
     “谢谢妈!”
     张雨馨适时上前,声音温和:
     “赵阿姨,陈叔,车队马上就要到了,请二位先随我到楼下等候区准备。”
     赵春芝恋恋不舍地松开女儿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和陈修文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
     郑微微低头看着手腕上那只朴素的银镯子,又抬眼看向镜中华美绝伦、如同被钻石星辰加冕的自己。
     巨大的割裂感让她心神恍惚。
     她是那个穿着天价婚纱、即将嫁入顶级豪门的幸运儿,也是那个手腕上戴着外婆传下来的银镯、心系着平凡母亲的普通女孩。
     她在今天,更是张杭的妻子!
     “我结婚了......”
     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郑微微的心情,喜悦中也有一丝的复杂和茫然。
     就在这时,酒店楼下隐隐传来了轰动声,由远及近,低沉而有力,仿佛一头头蛰伏的猛兽正在苏醒。
     紧接着,一阵无法抑制的惊呼和议论声浪,透过打开的窗从楼下传来。
     “来了来了,到了!”
     “我草,这车队。”
     “太豪华了!谁结婚啊?”
     “这车队得花多少钱啊?”
     ......
     张雨馨快步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随即转身,脸上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微笑:
     “郑小姐,车队到了,新郎,来接您了。”
     外面的一个套房中。
     气氛截然不同。
     郑微微的家长,安排了四个人。
     除了赵春芝和陈修文,还有郑河与董娜娜。
     本来正常情况,郑微微的亲爸亲妈就够了。
     但董娜娜执意要上场,最后陈修文也不得不上来。
     此时,郑河板着脸,努力挺直因长期伏案工作而有些佝偻的腰背,崭新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僵硬。
     董娜娜则像只亢奋的孔雀,眼神贪婪地扫视着走廊墙壁上挂着的名画、她内心的小算盘噼啪作响:
     这次无论如何得找补回来!
     她凑近郑河,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
     “老郑,待会儿拦门,你可不能怂!今天这阵仗,没个大红包,说不过去!他张杭丢得起这个人?”
     郑河眉头紧锁,烦躁地低喝:
     “闭嘴!少给我惹事!”
     董娜娜瞪眼,低声说:“你说什么?”
     郑河的语气顿时收敛了许多:“我说见好就收,别太过分!他们不是善茬。”
     小姑郑梅和三大爷郑杨一家则显得低调热络得多。
     郑梅带着女儿王丽娜,郑杨则特意让打扮得体的女儿郑舒晴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
     不多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沉稳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谈笑声。
     张杭出现了。
     他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礼服,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深邃如海,看不出喜怒。
     他身后跟着的伴郎团,气场惊人。
     丁凯,李苟,孙大彪等人,身上流转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非富即贵且久居人上的压迫感。
     终于,他们来到了象征着最后一道大门的客厅入口。
     这里,郑河和董娜娜如同门神般挡在了前面。
     前面的热闹仿佛与他们无关,两人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严肃。
     董娜娜深吸一口气,脸上堆砌起夸张的假笑,一步上前,声音拔高,刻意让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哎呀!张杭!恭喜恭喜啊!这前面几关都过了,真是人才济济!不过呢,”
     她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挡住去路:
     “这最后一道门啊,按我们老家那边的老规矩,那可是重中之重!得意思意思,讨个大彩头!图的就是个喜庆吉利,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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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刻意顿了顿,眼神瞟向郑河,又转回张杭,加重了语气,带着明显的暗示和挑衅:
     “尤其是,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您这样体面的人物,总不能让这规矩破了吧?那多不吉利啊!”
     吉利二字,她咬得格外清晰,意图在众目睽睽之下,利用“习俗”这张大旗,给张杭施加道德和舆论压力。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还热闹的伴郎伴娘、看热闹的亲戚、甚至酒店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一脸的莫名。
     新娘子的爸妈,去堵门了,这是哪的习俗?
     郑河挺了挺胸,想附和两句,但喉咙发紧,只干咳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董娜娜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杭身上。
     张杭脸上的那丝淡笑并未消失,依旧温和。
     但很快,他注视向郑河,眼神有所变化,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压迫感,锐利如刀。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刺郑河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算计。
     郑河被看得心脏狂跳,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
     “呵呵。”
     张杭这才将目光转向董娜娜,笑容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和居高临下的蔑视。
     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随意地、仿佛拂去一粒灰尘般......
     轻轻抬了抬手。
     砰......
     沉闷而极具分量的巨响,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只见张杭身后两名身高近两米、西装革履却肌肉贲张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抬着五个崭新的、沉甸甸的银色保险箱,重重地放在了走廊中央厚实的波斯地毯上!
     箱子落地的瞬间,地毯似乎都向下凹陷了几分。
     在全场死寂般的注视下,保镖动作利落地同时按动密码锁,然后猛地掀开了五个箱盖!
     嘶——!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灯光下,五个保险箱里,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堆叠着一捆捆崭新的百元大钞!那耀眼的红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每一捆都用银行的白色封条紧紧扎好,堆砌如山,散发着浓烈的油墨气息和令人窒息的财富力量。
     视觉冲击力达到了顶点!
     一些郑家没见过大世面的亲戚,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连见多识广的伴郎们,眼中也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看好戏的玩味。
     张杭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冰冷:
     “董阿姨。”
     “你跟我谈规矩?”
     “好说。”
     他下巴微抬,点了点那五座红色的小山。
     “每个箱子有一百万,一共五百万。”
     “这红包,我张杭敢给。”
     “你敢要吗?”
     张杭还挂着微笑。
     但空气仿佛凝固了。
     董娜娜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离水的鱼。
     五百万!
     近在咫尺!
     诱惑力巨大到让她灵魂都在颤抖!
     但张杭那双冰冷的眼睛,以及那“敢要吗”三个字,瞬间勾起了她的恐惧。
     她觉得,这不是开玩笑,如果真的收了,张杭一定会搞垮他们。
     怎么会?
     在这个大喜的日子。
     你张杭都这样霸道?
     就不能......给我们一些颜面?
     郑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额角青筋暴跳。
     巨大的金钱冲击和当众的羞辱让他几乎窒息。
     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岳父的尊严,干咳几声,试图挽回一点面子,声音干涩而僵硬:
     “咳!张杭,这红包嘛,就是图个吉利,讨个彩头!意思到了就行,意思到了就行!”
     他慌乱地摆着手,眼睛根本不敢看那五箱钞票,仿佛那是烧红的烙铁。
     “这茶还是要敬的!对,敬茶!改口礼不可废!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强调着敬茶、改口礼,试图用传统礼节来转移焦点,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不是他们。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杭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
     他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岳父说得对,礼不可废,应该的。”
     他优雅地一挥手。
     那五名保镖立刻上前,如同来时一般迅速而无声地合上箱盖,抬起五个沉重的保险箱。
     那堆积如山的百万现金,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郑河看着箱子被抬走,心中竟诡异地松了口气,甚至涌起一丝荒谬的庆幸。
     张杭到底还是给了他这个岳父面子,没让他彻底下不来台。
     很快,佣人端来了准备好的茶具。
     按照流程,郑微微和张杭需要在客厅内,向父母敬茶改口。
     郑微微在伴娘搀扶下走出卧室,看到父亲和董娜娜,眼神复杂。
     张杭牵起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力量。
     两人在郑河面前弯腰行礼。
     郑微微对着郑河,双手奉上一杯热茶,声音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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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喝茶。”
     “董阿姨,喝茶。”
     郑微微平平静静的递茶水。
     郑河看着眼前光彩照人却疏离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轮到张杭,他端起两杯茶,一杯递向郑河,一杯递向旁边的董娜娜。
     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
     “爸,请喝茶,董阿姨,请喝茶。”
     谁知,此刻董娜娜却说:
     “微微这么说可以,但你不行哦,你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的女婿,总得管我叫一声妈吧?”
     不管是讨好还是阿谀奉承,亦或者其他。
     董娜娜的话,说出口后,场面便安静了许多。
     张杭注意到,便是后面的安佳玲,都皱了皱眉。
     一旁的郑微微,呼吸急促了瞬间,她的眼神,明显有着不满,仿佛在表达:凭什么要管你叫妈?
     自己的亲妈,还在旁边等着敬茶呢!
     郑微微确实不满。
     原本,郑河和赵春芝坐在沙发上,等敬茶就行了,董娜娜从中作梗,非要坐着。
     行,让你上台,但你现在还要这样,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身边的张杭,他更清楚,自己的女人不开心了。
     自己要是按照董娜娜说的,真的喊了,那在郑微微眼里,这件事是一道坎。
     不说这个,张杭的内心,也不屑于董娜娜的做派,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董阿姨,请喝茶。”
     这声董阿姨将界限划得分明。
     董娜娜脸色一僵,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尴尬无比地接过茶杯,手指都在发颤。
     她实在是气不过,右手在暗中,狠狠地掐了一把郑河,示意郑河开口,不说彻底将对方得罪死,但找回颜面,也是有必要的。
     郑河接过女儿和张杭的茶,本该是欣慰感动的时刻,但刚才的憋屈、现金的刺激......
     以及现在董娜娜在他身后偷偷掐肉的动作。
     郑河知道,自己得表态。
     但怎么说呢?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杀鸡儆猴。
     郑河看向女儿,抿了一口茶,喉结滚动。
     用只有近处几人能勉强听清的音量,带着酸意和自嘲,阴阳怪气地低语:
     “微微啊,嗯,茶是好茶,顶级的货色,就是这礼数,呵呵,跟我们小门小户想的不太一样啊。”
     郑河眼角余光瞥向张杭,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显刻薄:
     “你看啊,其实你们身价高得吓人,金山银山的,可是这办事的风格,呵呵,看着,可不太像您这豪门该有的做派啊?未免太精打细算了点?微微,你以后还是要学着大度一些。”
     所有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此刻,他那含混不清的低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传到了周围几个郑家长辈、伴郎、甚至离得近的伴娘耳中!
     郑梅和郑杨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张杭正要饮茶的动作骤然顿住!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郑河。
     刚才那丝温和的笑意荡然无存,深邃的眼眸里瞬间凝结起寒冰,锐利如实质的冰刀,裹挟着骇人的风暴,狠狠剜过郑河!
     那眼神,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告和,一丝残忍的意味,仿佛在说:
     找死?
     仅仅是一瞥!
     郑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都毫无知觉!
     巨大的紧张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刚才那点可怜的得意和发泄瞬间被粉碎!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潮水将他淹没。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冲动了,犯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
     张杭没有再看他,仿佛刚才只是看到了一只碍眼的苍蝇。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郑微微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喜欢。
  

第762章 岳父的低语[2/2页]